“我像你一樣大的時候,也是剛剛做天師,心高氣傲,總是覺得前輩們都是酒囊飯袋,並不認真想要斬妖除魔、保護百姓。”
“一次出任務,去到一個深山裡的小村莊,那裡十分的封閉,村民輕易不會踏出村子一步。”
“不過是簡單的鹿妖侵擾村民,我們去將那鹿妖或趕走、或收服,便成了,偏生我要多想一步,我懷疑村中有一位女子與那鹿妖有染。但前輩們都裝聾作啞,我不服,我當著村民們的面把事說了,你猜後頭怎麼了?”
“怎麼了?”裴天師磕磕巴巴地回答。
“我話音未落,幾個村漢當著我的面,舉起柴刀便將那女子的頭砍了下來,她的血濺了我一身,頭滾在我的腳下,眼睛睜大了看著我。”
“裴璇璣,我現在還能夢見當時她的眼神。”
裴璇璣緊緊抿著嘴,眼神晦暗不明,她沉默了片刻,輕聲道:“那女子究竟是否與妖怪有染呢?”
“重要嗎?”張天師垂下了眼,“妖便是壞,凡人便是好嗎?”
裴璇璣沒有回答,但張天師知道她並不贊同有不壞的妖這個觀點,這是她的心結,總歸要她自己去想明白。
這番深談後,兩人都有些疲憊,一時間沒人再說話,張天師安心喝茶,裴璇璣低著頭整理小冊子。
直到外頭有人來傳話,說有位自稱李摯的書生在門口,想要找他們。
張天師方才開口打破沉默:“你瞧瞧,大白天的,就不能在人背後說壞話,這不找上門來了。”
裴璇璣勉強笑了一笑,起身道:“我去迎他。”
不一會兒,裴璇璣便領著李摯進了屋,此時看到李摯,她顯然有些不自然,引他坐下後,又給他倒了杯茶。
李摯伸手接過茶杯,面上掠過一絲訝異。
張天師看著這兩人的舉止,止不住地想笑,他強迫自己壓下嘴角,衝李摯笑道:“不知李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李摯道:“為了王嬸來,不知異人寺對她的案子可有了定論?”
兩位天師面面相覷,張天師到底是前輩,摸了摸鼻子,略帶歉意道:“王嬸,在獄中沒了。”
李摯放下茶杯的動作一頓,片刻後,才輕嘆一聲:“不知王嬸的屍骨可有人收殮,若是方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