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分卷閱讀154

左右。

孫氏皇室希望透過每年的安民祭典來彰顯國力,讓萬邦知曉,他們乃是民心所向。

國師容起,則是這場盛大演出中最為精彩的一幕。

除卻安民祭典,李摯在高中進士的那一年,也曾在殿試時,在金鑾殿中見過容起。

那是他作為國師的另一職責——在科考前後,為國朝祈福,祈求本次科舉能選拔出忠於朝廷、有理想抱負的人才。

李摯與其餘的學子們一塊兒向龍椅上的皇帝行禮時,容起正坐在皇帝的下手處,他略略偏過身子,不受學子們的全禮。

在當時的李摯看來,國師與年輕的皇帝之間,君臣相得。

等到後來,李摯已經在官場沉浮了許久後,聽到有秘聞說,皇帝是庶妃所出,上頭兩個哥哥又是嫡,又是長,母族也尊貴,原本這個位置,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的。

他能坐上龍椅,國師曾出過力。

那時李摯與皇帝,也已經君臣相得,一年年過去,皇帝變得日漸沉默,李摯敏銳地察覺到,皇帝隱隱地,對國師不再如年輕時那般信賴。

這是皇帝的私事,作為臣子,只要皇帝不昏聵到威脅江山社稷,不要事事都干涉內閣的決議,他要恨誰、愛誰,最好是由他去,皇帝恨夠了,愛夠了,自然會消停下來。

回憶到這裡,李摯的思緒忽然飄遠了,他很忽然的,又想起了那個晚上,他開始一點點地溯回。

那個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能與眼前的事遙遙呼應。

當時已經大學士的李摯,嚴格地遵守著臣子的本分,從不置喙皇帝的私事。

可皇帝卻先越了界。

那一晚,皇帝找到李摯。

這是個擅長武藝、精於弓馬的中年男子,從來都神采奕奕地出現在人前,一天彷彿有使不完的精力。

可那天晚上,他看上去像是倏然衰老了。

那天是曾經的裴貴妃的忌日,以往每年的這個時候,皇帝都會意志消沉,但那一日有些格外不同,他好似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

皇帝顫抖著抓住李摯,囑咐道:“有一件事,我要拜託你去做。”

他太過失態了,李摯垂下了頭,不去看皇帝的面容,只低聲道:“臣遵旨。”

“不,不是以臣子的身份,李摯。”孫三郎聲音也在發顫,這個強硬的男子像是遇見了讓他極度痛苦的事情,“我明白得太晚了,前朝後宮,到處都有眼睛看著我。”

他的手指用力,反覆強調:“這是一件私事,你要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誰在看著他?

當時的李摯心中一凜。

他不太相信有誰能夠看著孫三郎,他是個殺伐果斷的皇帝,又與裴大將軍一脈聯絡緊密,手中兵權在握,連剛剛上任時轄制過他的閣老,也早就與閣老的皇后孫女一塊兒死在了他的手中。

孫三郎沒有說明白,那句話說完,他好像又清醒了過來。

他語氣變得平靜,冷冷道:“你與我妹妹一塊兒,去幫我找一個妖怪。”

李摯有些沒聽明白,他下意識地複述了一遍:“妖怪?”

“你們把他找回來,我要好好看清楚他現在的模樣。”孫三郎這樣說道。

他沒有對李摯解釋為什麼。

李摯走出皇宮後覺得,自己最好什麼都不知道。

當天是裴貴妃的忌日,皇帝那樣失態,很可能涉及到宮闈秘事。

李摯隱隱瞭解到,裴貴妃出宮前,曾經有過一次孩子,只是那孩子沒能生下來,這讓裴貴妃大受打擊,甚至慢慢地變得瘋狂。

十年前,她在瘋狂中死去了,同時死去的還有半個皇帝。

這曾是帝王痴情的佐證,雖然李摯對此不屑一顧,但那一天,見過那樣的皇帝,他覺得這個說法或許有一定的道理。

“李摯。”

“你聽到了嗎?”

“你在想些什麼呢?”裴護法不耐煩地伸手在李摯面前晃了晃,“我叫了你好幾聲。” 李摯回過神來,抱歉道:“剛剛心中想著案子的事。”

那一天,大學士李摯接下了皇帝的委託,他只當是宮闈秘事,如今,天師李摯忽然後知後覺地從中窺見了,在皇宮中,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無情地撥弄著帝王的人生。

果然,凡人無法理解超出自己認識的事。

李摯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裴護法說著關於他寫得上一份呈狀中有哪些地方要改,一邊思考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