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邊的人全都倒下了,破風箱似得張鶴終於拍馬趕到戰場,向寶珠豎起大拇指:“還得是你。”
寶珠皺著眉,呸呸呸地吐著藥粉,抱怨道:“我原本還想放她一馬的,她朝我扔的這東西太奇怪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想將被寶珠揍成烏眼青的周七姑娘提溜起來,卻不防跟在周七姑娘身後的一個女子——寶珠原本見她穿得灰撲撲的,一言不發,他們那邊人全都倒下後又沉默地撲倒在地,還以為她是周七姑娘的侍女——一躍而起,抬腳便嚮往屋簷上飛。
一陣熟悉的力量,從那女子身上湧現。
寶珠與張鶴一驚,齊聲喝道:“妖怪,哪裡跑。”
說時遲那時快,小妖一腳將將踏上屋簷,另一隻腳便被寶珠拽在了手中,狐妖用力一扯,可憐的小妖一個倒栽蔥從上頭翻了下來,啪地一聲又掉回了原地。
“哎喲,你也是妖,我也是妖,你抓我幹嗎,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早曉得這個熱鬧我就不來瞧了。”小妖摔了個灰頭土臉,乾脆在地上打滾耍賴起來,“你是個壞妖怪,我真是好生倒黴啊!”
這小妖確實什麼也沒做,周七姑娘指使家丁動手,她也只是在後頭瞧熱鬧。
寶珠記了起來,一時有些尷尬,連忙伸手將她拉起,又給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問道:“你是來這兒做什麼的,沒事瞧這熱鬧作甚。”
小妖停下動作,瞪大眼反問道:“若是你,你不瞧?”
她說的寶珠心虛起來,呃了一聲,兩隻手攪在一起,避而不談道:“問你來這兒做什麼呢?”
小妖一時沉默了下來。
兩隻小妖嘴碎話密,一陣叭叭,張鶴此時終於能插上一句話,趕忙跟著說道:“你快些回答我們頭兒,你來這兒做什麼?” 小妖猶豫了一會兒,拍了怕灰撲撲的衣裳,張嘴剛想回答,四面八方忽然湧出了許許多多的家丁,各個一身腱子肉,手上提著閃著寒光的傢伙什,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
一旁躺在地上,兩個眼圈烏青的周七姑娘詐屍般坐了起來,指著寶珠字字泣血道:“將她拿下!”
家丁們拿著傢伙什蠢蠢欲動。
只是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半晌也沒有人第一個動手。
張鶴見狀,連忙湊上來低聲對寶珠進言道:“這裡有妖怪,事情性質就變了,天師就能光明正大插手,想來你來之前一定與他們約定好了如何聯絡,此時可以叫他們了。”
寶珠一看周圍一圈烏央烏央的壯男,點頭道:“的確,人太多了,我打起來累得慌。”
“那快些叫他們,你們是用紙鶴,還是?”張鶴催促道。
寶珠搖搖頭,她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地衝天空大喊道:“李摯!裴七!快點過來啊!”
站在寶珠身旁的張鶴完全沒有準備,耳朵被震得嗡嗡響,瞪口呆地看著寶珠。
這還沒完,寶珠又彷彿背後長了眼一般,猛地回頭揪住了想要趁亂逃走的小妖,誠懇道:“你等會走吧,你得當好那個‘變了’。”
灰撲撲的小妖懾於寶珠淫威,只得含淚點頭。
將她們圍在中間的家丁們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妙,在周七姑娘地再三催促下,終於咬牙操著傢伙,朝著寶珠襲來。
“唉,我不愛打這些臭男人,打完手上都沾了一股怪味。”
寶珠抱怨完,一左一右地將張鶴和小妖揪在手中,將他們當做柺棍,手一撐,飛起身來,身子橫在空中,雙腳走路一般猛踹壯漢們的腦袋,把壯漢們踹地天女散花一樣飛向各處。
“這樣還不錯,又快,手上也沒味。”寶珠自言自語道。
她在空中蹬了一圈後,屋簷中傳來了裴璇璣的聲音:“你聲音可真大。”
說罷,裴璇璣加入了戰局,無鋒劍一揮,家丁手裡的兇器便噼裡啪啦斷成兩節,掉了一地,叮叮噹噹作響。
李摯也不知何時出現在寶珠身後,手中灑出一把符咒,在空中爆裂開來。
寶珠只來得急對他笑笑。
前頭裴璇璣又打得家丁們哭爹喊娘,打完她回頭道:“李摯繼續。”
李摯無法,安撫地看了寶珠一眼,跟上裴璇璣,灑得符咒如雪花般飛舞,炸開後,此地除了他們,再無誰能站立。
一時間,周家莊子裡安靜極了,家丁們不知死活地躺了一地,連原本詐屍指揮家丁動手的周七姑娘,也再次緩緩躺倒在地上。
危機已經解決,張鶴便揹著手,揚起一個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