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李摯!”寶珠滿心歡喜,拉著裴璇璣,扒開人群朝著李摯的方向走去。
李摯粲然一笑,正要往寶珠這邊走,忽然從天而降一個繡球,砸中了他的肩膀。
電光火石之間,李摯倏地一個轉身,讓開了身位。
繡球穩穩地落入了站在他身後,伸手想向裴璇璣打招呼的張鶴手中。
“姑爺出現咯!”
周圍人立刻團團圍住了瞠目結舌的張鶴。
手拿繡球的絕望張鶴,還沒來得及張口解釋,便被洶湧而至的人群包圍了,他一張口,方才說一句話,周圍百來張口,已經嗡嗡嗡地說上了一百句。
“我是官差,不能隨意地當姑爺。”張鶴扯起嗓子大喊道。
他被幾百號人圍在正中央,喊出來的話只有裡頭一圈人聽見了,後頭人探頭探腦地打聽。
“這周員外的新姑爺,扯著嗓子在說什麼呢?”
“好似在說,他是官差,大夥不隨禮他不當這姑爺。”
“好傢伙,都是官差了,還惦記上大夥的隨禮了。”
被擠出了人群的寶珠三人,目瞪口呆地見識到了百姓們張嘴胡說的本事。
裴璇璣猶豫地看著被包圍的張鶴,小聲道:“我們要去救他出來嗎?”
“可是他不是已經成了周姑娘的夫婿了嗎。”寶珠遲疑地看著滿臉通紅的張鶴,“你瞧他臉都紅了,看上去多歡喜,我們這不是打攪了他的好事嗎?”
張鶴被人群裹挾著朝著雪雲樓走去,他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紅,嘴裡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麼,像條上了岸的魚似得,瞧著確實激動不已。
“看著是呢。”裴璇璣看了半晌,愁眉苦臉地說道,“前輩就這樣娶妻了嗎,是不是有些草率。”
“張天師的妻子我仔細看了,長得可好看了。”寶珠興奮起來,比手畫腳地跟兩個天師形容,“臉圓圓的、紅紅的,眼睛大大的,眉毛又長又細,家裡父親還是員外。”
一旁的李摯一言不發地聽著身旁兩個女子討論,等到她們討論得差不多了,方才體貼地問道:“不如我們先去客棧?若是張兄不想做姑爺,還能去找我們。”
“行吧。”裴璇璣嘆了口氣,點頭道。
“你們怎麼也到這虞山縣來了,好巧哦。”寶珠聞言,瞬間便把張鶴拋之腦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李摯。
“三真山上的洪水湧出時,我見到裴天師順著水流,朝著北邊來了。”李摯一邊向寶珠解釋,一邊領著她們去往客棧,“我在水中想了想辦法,沒有與你們離得太遠,與張兄大致地流落到了這一塊。”
李摯嘴裡說著話,在虞山縣城中繞了一圈,來到了一處尋常的客棧。
“三真山上的洪水,往北最遠不過虞山縣,我想著裴天師醒來,第一件事定是要去縣中尋異人寺,便與張兄提前在這兒等著了。”
他們說著話,穿過了客棧的大堂,來到了客棧後頭一個個獨立的小院中。
裴璇璣緊皺的眉頭,直到看到李摯推開小院的門,見院中乾淨整潔,還有兩間廂房,方才鬆了下來,她矜持點頭道:“李天師想的……”
“李摯你可太聰明瞭!”裴璇璣話還未說完,寶珠已經歡呼起來,“換了我就想不到,裴七你說是吧。”
裴璇璣嘴角一抽,正色道:“寶珠,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推理,你對李天師有些過於推崇……”
她說的話,寶珠並未聽進去,只顧著圍著李摯嘰嘰喳喳問著他這些天做了些什麼。
裴璇璣瞧在眼中,一陣陣發酸。
她用餘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摯,心裡納悶極了,裴七實在看不出此人魅力何在,他不過長得一副好皮囊,又有些天賦罷了,一看就一肚子心眼,天真的狐妖哪裡是對手,別被騙了。
裴璇璣在心裡頭撇了撇嘴,又悄悄拿眼去看笑開了花的寶珠,見她這樣開心,更是好生鬱悶。
唉,這人到底好在哪裡,竟然能讓寶珠這樣喜歡。
李摯倒是察覺到了裴璇璣身上的悶悶不樂,笑了一笑,問道:“裴天師可是想要去縣裡的異人寺探一探?”
“嗯,是有這樣打算。”李摯說正事,裴璇璣連忙拋開心中的成見,認真答道。
“我與張兄前些日子去衙門中探過了。”
李摯開啟了院中一間廂房,房中正巧有一桌三椅,他對兩位女郎做出了請的姿勢。
三人坐下後,他才向她們娓娓道來。
那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