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清微張著嘴,搖了搖被迷得七葷八素的腦袋,正要開口,席則卻是腦袋一歪倒在了她肩膀上。
他微涼的雙唇輕觸在她頸間,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頸部肌膚上,愣生生地叫她一個顫慄,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席則腦子裡一片混沌,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模糊了,幾乎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整個人昏沉的厲害,那感覺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盛清清低了低頭,正巧看見他迷離輕笑,眉眼勾挑的模樣,配著因大氅敞開而露出的胸膛,這、這是在勾引她是吧?是吧?
她憋著一口氣舔了舔發乾的雙唇,艱難地半蹲著用了右手臂將人摟住。
而後又默默地抬起了左手捏住自己有些發癢的鼻子。
緩了好半晌,才摟著人躍出了將軍府,一邊翻牆一邊在心中咬牙切齒:“美人醉,醉醉……醉你大爺的!棠羽,你給我等著!”
捂著腦袋拖著半殘的身子去找北鈺公主的棠羽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周身傷口全被扯動,疼的她齜牙咧嘴,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公主,救命啊!”
第七十三章
暗室內點著兩盞油燈,
兩側是碼滿了藍皮書籍的書架子,
上前頭的石壁上懸掛著一幅美人執扇圖,
風姿嫋娜,半悽半哀。
美人圖的下方擺置著一張紅木椅子。
紅木椅子上半倚著一個女子,她身上穿著一身金絲勾邊兒的血紅色長裙,
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的帶帽長袍,帽子隨意地帶在頭上,
遮住了她大半張的臉,她手中拿著針線,
給一個小玩偶縫縫補補。
“公、公主……”棠羽期期艾艾地對著上頭輕喚了一聲。
北鈺公主停下手中穿針引線的動作,
也不抬頭:“你這模樣倒是比上次從長宜回來還要悽慘些。”
棠羽沒有吱聲兒,她的腦袋疼的厲害,不只是外面的傷口,那把劍上的清氣鑽了不少到她腦子裡,扯得裡頭的經似乎都要斷了。
“怎麼?到了我跟前還擺起沉默的臉色來了?”她發出一聲冷笑:“要是沒話說就立馬給我滾出去,要是有話說就麻溜兒點吐出來。”
北鈺公主明顯動了怒,
要說棠羽自個兒也覺得奇怪,北鈺公主是妖王的幼女,
以往的時候雖不說脾氣有多溫和,但好歹也不是個喜怒無常隨時發飆的,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的,
脾氣一日比一日差,越發的陰晴不定。
平日裡若是有人在的時候還好,還曉得裝裝樣子。沒人在的時候哪裡還會顧及著他們這些手下而有所收斂?她再不敢沉默,
就著袖擺抹掉臉上的綠色血液,僵著身子以免扯動傷口:“公主,今日屬下本打算剝了那個捉妖師的皮,卻、卻沒想到……被她弄成了這個樣子!”
北鈺公主捏著膝上玩偶的小腦袋,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勾住了一縷細線:“我叫你把她和席則抓起來,什麼時候讓你剝她的皮了?”她抬起頭冷看著棠羽:“自作主張你還有臉到我面前來哭訴?”
“公、公主不是說她礙事的很嗎?”棠羽縮了縮脖子,反駁道。
北鈺公主嗤笑了一聲:“她的確是礙事的很,黑蛇說她有幾分本事,有本事的捉妖師對我們這些妖物來說可不是礙事嗎?”
捉妖師和妖本來就處在兩個對立面,礙事兩個字都說輕了。異閣那群半吊子看看也就看看了,她還不放在眼裡,可若是叫真正有本事的捉妖師比如九明之類的傢伙發現了些什麼,可不得壞她大事兒。
她站起身隨手將玩偶丟在了身後的椅子上,閃身到了棠羽身邊,繞著轉了兩圈。
“能把你收拾成這副模樣,看來黑蛇傳的話有誤啊。這哪裡是有幾分本事,分明是有本事的很。”
棠羽的實力在妖界算是中等偏上的,雖然比不上頂尖的那一撥,但即便是遇上個小仙也絕不會落了下成,如今卻是在一個人間界的捉妖師手裡栽了跟頭。北鈺公主停在前面,綴著紅梅的繡鞋踩在了棠羽的衣角上,她俯視著那髮髻雜亂綠血浸溼的頭頂,中間的一道長長傷痕引起了她注意。
那傷痕處尚且還在滲著血,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縷縷纏繞不散的清氣,嗯……九天神雷,天道的氣息,妖魔鬼怪最討厭的東西。
也難怪棠羽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
“你頭頂上的是劍傷?”北鈺公主紅唇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