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睜大雙眼,將周遭細細打量。
見這裡空間狹隘,陰冷潮溼,更有水滴墜落,叮叮細響,而石壁上的幾束熒光,也盡是蟲子腹肚散發。
吳正費解道:“我不是······不是在蟲窟裡嗎,怎麼······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這兒?”
身前,那聲音再起,道:“是老祖我救了你!”
吳正微微一愣,終是凝神端望向了聲來方位,甫一瞧清,不禁神色大震。
昏弱光線之下,只見那人頭髮稀疏,面板生癬,面目蒼夷,褶皺縱生。
更可見拇指大小的孔洞遍及全身,蜈蚣、蠍子等毒蟲於孔中蠕動來回,乍一看去,好不噁心!
“啊!”
吳正啞然失聲,洞穴狹仄,其聲更顯聵耳震宣。
吳正驚悉道:“你······你是地獄的厲鬼嗎!”
那老者微微一怒,嗔道:“仔細看,我是你老祖!”
吳正把細瞧過,果見這人蒼蒼衰邁,已欲鮐背之年。
吳正奇道:“你······你身遭毒蟲啃噬,為何······為何······”
吳正猶豫片刻,卻是沒有繼續說將下去,似是覺得有失妥當。
卻是那老者接道:“為何仍沒有死去是嗎?”
吳正輕輕點頭,那老者喟然一笑,道:“哼,天可憐見,老祖我落得一身殘廢,雖是生不如死,卻仍苟延殘喘至今!”
下一刻,那老者勃然大怒,情緒火熾,脫口罵道:“直娘賊!你這天殺的道士!我要讓你萬劫不復!我要將你撕成碎塊!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無恥之尤!我日你八輩祖宗!好一個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比你老祖還要陰險黑心!”
……
那老者越罵越是難聽,直至最後,句句不堪入耳。
吳正一驚非小,心道:自己只是同他交談兩句而已,他為何如此汙衊自己,難不成這老頭是個瘋子!
是了,必然如此,否則怎會棲居在這毛骨悚然之處,軀體更如同蟲巢一般。
只是,他為何會落得這步田地呢?又為何不逃離這裡呢?這裡究竟是哪兒?
跟前,那老者直是罵了半個時辰之久,最後,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待他情緒稍定,吳正試探性地問道:“老祖,你······你怎麼了?”
迎面,那老者斜躺於地,自始至終動也不動,竟與吳正殊無二致。
聽聞吳正問話,老者一雙目光倏然凝了過來,如若厲鬼一般可怖,吳正見狀再是嚇得心驚肉跳。
那老者長長喘過一息,道:“老祖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吳正奇道:“誰啊?”
老者道:“一個將我害成這樣的人!”
吳正聽後不禁鬆了口氣,心想:原來他是在罵自己仇家,如此說來,害他的人也是位道士嗎?
吳正問道:“老祖,害你之人也是位道士嗎,他又是為何將你害得落魄至此?”
此話一出,吳正立時察覺不對。
自己明明已身中百毒,在那蠆盆之中,只是片刻便已七竅流血,極不受用,為何此刻談話間竟覺得氣力有所恢復?
老者搪塞道:“往事恥辱,不談也罷!”
吳正聽聞此言更是好奇,心想:他究竟為何被一道士迫害至此,道教本是名門正宗,如何也不至於對一耆老遽下毒手,只是這老者不願回首往昔,自己繼續追問便有失恭敬了。
吳正話鋒一轉,問道:“老祖,這是哪兒啊,我明明跌入了那生滿毒蟲的石洞,更是身中百毒,七竅流血,現下又為何渾如沒事一般?”
老者道:“那處地坑便叫做‘百毒蠆盆’,你現下所處之處,仍是蠆盆洞底。”
吳正聽後陣陣心悸,忽又想起身受萬千毒蟲啃咬之駭人場面。
顫悠悠地道:“我們仍在洞底?”
老者道:“沒錯,這裡仍是洞底。”
吳正大叫道:“哎呀不好!倘若仍是在這蟲洞之中,咱們必然會給毒蟲活活咬死的!”
那老者聞言不禁罵道:“呆子!若是這樣,老祖我也不至於活到現在!”
吳正微微一愣,他雖是不知老者在這洞內過活多久,然見他滿臉毒蟲,仍如無事一般,必是有解毒之妙法,看來卻是自己多慮了!
吳正微微一笑,略顯尷尬地道:“此話也不無道理,想必老祖也是依法施為,除去的我體內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