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那人身軀微微一頓,顯是對千年太歲也有耳聞。
他停下手中刻刀,轉身望向身後薛溢才。
暮光下,只見其額角寬圓,面相長瘦,寸須烏黑,不怒自威,這便是龍門門主薛暫!
薛暫起身走至水缸一旁,俯身觀望,見那物狀如柱肉,色白無莖。
道:“素聞千年太歲汲天地之精華,養靈惠而成根,所生所長之處多有靈獸聚集,才兒這一程可有遭遇兇險啊?”
薛溢才唯唯應道:“此去深山,驚現萬狀,不僅有噬骨蟲作祟,更有靈獸長右出沒。”
“其靈力之獷悍,實我先前不曾逆料,隨從三十五人,也僅剩餘六人殘存,還請父親責罰!”
薛暫聽聞這話,眉目之間也有真情流露,只一瞬,便又恢復泰然。
道:“吾兒有心了,只是凡事當張弛有度,不可妄進失寸,馬失前蹄事小,傷及性命卻是事大,以後需謹記此塹才是!”
薛溢才心中一暖,此一程當真甘之如飴。
激動道:“孩兒凜遵父親教誨!”
薛暫悠悠轉身,復又走回陽臺那處。
薛溢才道:“孩兒是想,我既身為龍門門主長子,若上不能為父分憂,下不能為弟表率,有何顏面談及孝悌二字,是以不敢圖受用而避忌磨難。”
薛暫嘴角微微勾起,下一刻,眉毛一軒,道:“你不說我反而忘了那不爭氣的東西,今日,你可有遇合貴兒啊?”
薛溢才道:“回來途中,恰是在龍門村照面了三弟。”
薛暫嗔道:“不求上進的東西,朽木不可雕也!”
言畢又操弄起了手中刻刀,嗤嗤聲響,石屑剝落。
薛溢才道:“三弟也並非如父親說的那般一無是處,我見他慣常習練驚雷訣,三遍過後已能運用自如,可見三弟慧根極佳,也是難得的練武奇才。”
薛暫道:“慧根極佳又有何用,大凡習練驚雷訣,勤修不輟方能精益求精,不求上進之輩,與朽木毫無區異爾!”
二人再是聊過幾句,薛暫話鋒一轉,突然問道:“才兒,為父職司門主,公幹繁忙,平時多有疏於管教,不知你現在驚雷訣已習練到了第幾式啊?”
薛溢才垂下頭去,慚愧道:“孩兒愚笨,唯有將勤補拙,縱然如此也只初窺堂奧,習到了驚雷訣第五式‘水變雷假’!”
薛暫面無驚怒,泰然道:“驚雷訣共分九式,你能習練到第五式已屬不易。”
又道:“只是你需謹記,驚雷訣乃是為父成名絕技,更是如今龍門立派之本,你日後當更加勤勉刻苦才是。”
薛溢才躬身道:“孩兒必會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