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下去,這位一代宗師,一招未出就能生生叫人逼得走火入魔,杜松坡急忙上前,冷哼一聲:“雖說比武確有文比武比一說,但一般沒有事先約定,大家都預設是武比,閣下不敢武比,莫非是膽小畏縮。”他有心打壓傅漢卿,說話全不客氣。沒料到傅漢卿點頭不迭:“是啊,我害怕。”他坦坦然一句答出,引來四周一陣轟然議論,可是他卻眼也不眨一下地補充下一句:“我害怕會打傷你們,要是打死了就更麻煩了。”這一次連杜松坡都要氣得倒仰了。偏偏傅漢卿還能無比純真無辜地接著說:“我也害怕把我自己弄傷了。”他說的全是實話啊。雖說他自己的武功其實一塌糊塗,除了內力和輕功,基本上啥也不會,屬於標標準準的眼高手低派。但高明地輕功可以保護他不被傷害,恐怖到變態的內力,可以輕易傷害最頂尖地高手,所以,想要純以武力打敗他,絕不是易事。傅漢卿為難的是,自己內力雖強,但因為缺乏正常練習善操控,從來不能正確地控制功力的收發,一旦出手控不了輕重,真要動手打架,他是肯定會失手打傷人,甚至一不小心打死人的。若是以前,遇上要打架的事,他總覺得自己皮粗肉厚不怕痛,讓人打幾下,傷一點沒事,總是讓著人的。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如果他認輸,或是因為不肯傷人結果自己受傷了,誰知道狄九又會為了維護修羅教的利益振宇武館的尊嚴而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所以,他即不能傷人,又不能被人傷,自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打架這種決鬥方式的。只是他雖一片誠心,表達的態度卻實在有欠妥當,當時就氣得宗無極幾乎內傷,杜松坡也面沉似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們不怕死,不怕傷……”傅漢卿答得坦坦然然:“可是我很怕,生命是珍貴的,萬一我要失手殺了人,那就太糟了,我一輩子都不能安心睡大覺了。”杜松坡覺得自己再說下去,也要步宗無極的後塵了,只是咬牙如磨地死命抓住劍柄,剋制著想要撲過去,把這傢伙刺個透心涼的衝動。其他一眾挑戰者,也無不氣怒交加,見過狂妄的,還真沒見過這麼狂妄的,聽那口氣,倒似是十拿九穩,確勝無疑一般。總算杜松坡讀的書多,小心眼較多。雖然氣極敗壞,還勉強有些思考能力,拉拉宗無極,悄悄在他耳邊勸說了幾句。宗無極心中一想,也是,這人口氣這麼大,總會有點原因,再加上剛才他那個同夥地身法實在太過詭異。萬一真放手一搏,被這麼個後生小子打成重傷,可就一世英名盡毀了。即然這人要求文比,那就文比吧,我就露一手我的絕學。看你有沒有辦法也照著來一下。這邊心意一定,他也就恢復了鎮定。目注傅漢卿:“你一定要文比。”傅漢卿堅定地點頭:“是。不文比我就不比。”“好,那就文比。”宗無極冷冷道“我就露一手上不了檯面的功夫,請公子指正一下。”傅漢卿低低嘟噥“明明是很自信,偏要說上不了檯面,這倒底是虛偽還是謙虛?文字語言的運用,真是微妙而玄奧啊。”還算他歷了七世,有了人生經驗,要換了第一世,這種感嘆他一定第一時間說出來。但雙方距離如此之近,人家的內力又足夠深厚。哪能聽不到呢。可憐的宗無極,氣得直翻白眼。又不敢發作,生怕罵出一句話來。被這個無賴抓住不放,又說出一堆氣死人的話,沒完沒了,今天這場比武,還不知道拖到何時。他只好硬生生裝成沒聽見,只專心提氣運功。宗無極有心立威,自是要把自己最自負的絕招拿出來,儘自己最大地力量。確保在最佳狀態,展現出最強的威力。他徐徐呼氣。深深吸氣,在連續的三次悠長呼吸之後,雙手徐徐抬起,自指尖開始,漸漸透出紫金色澤,血肉的雙手緩緩變成金石異物。隨著他體內那強大而帶毀滅性的內息流轉,他的雙手已完全變成紫金色,而且正從袖子裡往內延伸。他地內息徐徐提至最高,紫金手絕技也運到最高境界,眼看著紫金色將要達到肘部,全部的精氣神都達到顛峰狀態時,耳邊猛然間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慢。”他全身一震,內息一亂,胸口悶得直欲狂吐鮮血。他咬得牙齒咯咯響,勉力注目向前望。望進傅漢卿那看起來如小白兔一般純真無辜的眼,隱隱約約聽見他用忽然記起某件事時的快活語調說:“我們還有一件事忘了事先說好了。決鬥的輸贏條件我們得先約定好啊,否則還比什麼武啊?”宗無極欲哭無淚,直著眼瞪著傅漢卿,嘴巴死死抿住,唯恐一張嘴,那因為真氣激盪而湧起來的鮮血就會噴出來。這這這,這人不是來決鬥的,不是來比武的。這個怪物一定是齊皓請來的,某某詭異殺手,試圖用最惡毒地手段,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不落痕跡地把他給謀殺了。
第二十一章 倏然震驚
心性純樸,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歷七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