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范雎驚訝得鬍子都翹了起來,“一個韓國存金尚無三十萬,你……”
“不可比也。”呂不韋悠然一笑,“邦國財富在土地、城池、大軍、官吏、庶民,豈是區區幾十萬金可比?若比活金,莫說韓國,便是目下秦國,也未必有三十萬,是麼?”
“如此說來,天下四大鉅商都是數十萬金之富了?”范雎立即跟上一句岔開話題。
“我來數數。”呂不韋也是渾然不經意般笑著掰著指頭,“楚國猗頓氏煮鹽起家,目下已是第六代鹽商,累金當在五六十萬之間。趙國卓氏,主做戰馬生意,兼及木材石料布帛,目下第五代,累金當在四五十萬之間。秦國寡婦清,主做車船生意,兼及採玉木材絲綢,目下第四代,累金當在六十萬上下。魏國白氏,以鐵行起家,兼及酒店珠寶,白圭時幾為天下首富,目下第五代已經大為衰落,僅以祖先盛名躋身四大鉅商。要說活金,實則已在十萬之下。”
“即墨田氏都算不得天下鉅商麼?”
“自然算得也!”呂不韋喟然一嘆,“範兄有所不知,所謂幾大鉅商者,也是天下士人的一種大體揣摩罷了,何能絲絲入扣?天下大商,惟獨即墨田氏是王族支脈。惟是王族有顧忌,便素來不事張揚,然做得卻都是實實在在的鹽鐵大生意,僅海鹽一宗,便是天下最大鹽商。如此十餘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