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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050 章

過來,慢悠悠地添了一下沈茴的耳垂,聲線更低:“放鬆。”

好像每一根髮絲都感受到了這一剎那的溼涼之觸,沈茴一口咬在裴徊光的肩上,免得自己叫出聲來。

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給了裴徊光。

沈茴一會兒覺得自己跌進了地獄,一會兒又覺得踩在了雲端上。

半個多時辰後,沈茴軟軟躺在美人榻上,噙著饜愜的睏倦和疲憊襲來。她看著裴徊光握著棉斗篷俯下身來給她披蓋時,肩上被她的眼淚打溼了一團。她蜷長的眼睫顫了顫,最後的視線裡,是裴徊光站在門口銅盆架旁洗手的身影,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沈茴睡著了。

沈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是這幾日睡得最安穩的一回,她迷糊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裴徊光坐在不遠處交疊在一起的長腿。

裴徊光慢悠悠地再翻一頁膝上的名冊,開口:“娘娘睡好了?”

沈茴點點頭,有點不敢看裴徊光,小聲問:“什麼時辰了?”

“還沒到子時。”

沈茴聽了聽,外面的鞭炮煙火聲一直沒熄。她恍惚,沒想到自己在這樣吵鬧的情況下會睡熟。

今晚是除夕啊。

她暫時離席,總要在子時守歲前趕回永歲殿的守歲宴。她慢吞吞地坐起來,身上的棉斗篷滑落,露出她身上弄皺的宮裝。

“娘娘能自己換衣服嗎?還是叫宮婢進來?”裴徊光隨手一指三足高桌上擺放的衣物,也沒抬頭。

沈茴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小聲說:“可以自己換的。”

半晌,裴徊光才抬眼,看向跪坐在美人榻上,背對著他換衣的小皇后。等她開始穿外衣,他才開口:“知道自己著了誰的道兒?”

沈茴低著頭,正在系袖子上的綢帶,聞言,心頭一酸,委屈地小聲說:“是我不好……”

裴徊光皺了眉,頓時不大高興。他將手裡的名冊隨手一放,起身走到沈茴面前,將背對著自己的沈茴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沈茴低著頭,神色失落,懊惱又懺悔。

“錦王、錦王妃、蘇美人,或許還有別人……”她每說一個名字,就掉一滴淚下來,“是我不好,是我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沈茴是真的知道錯了。

裴徊光覺得好笑。這什麼人啊,第一反應不是生氣不是報仇,竟是反省自己。他本想說什麼,見她低著頭無聲掉眼淚,反倒把原本的說辭嚥下去,改了口:“不怪娘娘,是咱家太縱著那狗東西,讓他膽大包天。”

沈茴好像沒聽見裴徊光的話,只是悶悶地小聲說:“再也不信旁人了。”

裴徊光無語地瞥著沈茴好一會兒,彎下腰,拉了她的手過來,親自給她系攏袖的綢帶。然後又扶著沈茴到一旁妝臺坐下,親自給她亂糟糟的頭髮拆了,重新給她挽起朝天髻。又喚了宮人送水進來,伺候她擦洗了臉。

胭脂水粉擺在妝臺上,裴徊光翻了翻。

沈茴看他一眼,說:“原本的妝是沉月化的。”

她想著,她離席那樣久,如今再回去時換了宮裝,若是連妝容也變了,會不會不太好?她有心讓沉月重新描原先的妝。

裴徊光慢條斯理地調著黛粉,說:“那妝太濃了,不適合娘娘現在這身衣裳。”

沈茴低下頭,望著身上的襦裙。白月色的對襟襦,搭著淺淡的杏紅裙,的確不太適合之前那樣的濃妝。沈茴也不知道這身宮裝是沉月取過來的,還是裴徊光挑選的。她侷促地攥著手指,解釋:“臉色不太好,才著那妝的。”

“娘娘現在臉色好得不得了。”裴徊光探手過來,“抬頭。”

沈茴抬起臉來,由著裴徊光為她描眉。她眼角的餘光卻不由偷偷去瞅銅鏡中的自己。

裴徊光沒有騙她。

她的臉色不是之前蒼白的模樣,不需胭脂塗抹,已嬌妍如綻。

她又小心翼翼地收回目光,望著眼前的裴徊光。他一手抬著她的下巴,一手握著細筆,專注地給她描眉。

好像這樣盯著他瞧不太好……沈茴剛想收回視線,裴徊光的目光卻撞進來,他問:“娘娘怎麼就非要等咱家?”

沈茴眨眨眼,沒聽懂他的意思。

裴徊光靠著妝臺,停下描眉的筆,盯著沈茴:“這宮裡眉清目秀的小太監那樣多,娘娘怎不找旁人?”

沈茴愣住了,仔細思考著裴徊光的問題。是啊,她為什麼不找旁人?

見沈茴蹙著眉,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