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找樂子!”
“都督厲害!”順歲豎起大拇指來。
伏鴉聽了順歲的話,又得知裴徊光在沐浴,他也沒留下等著,反而是出去了一趟,抓了個名單上的人過來,打算幫掌印找點樂子。
裴徊光在盥室裡呆了很久,中途喚順歲上來換了四次水。他總覺得鮮血的味道還是沒有洗淨。最後他終於從冰冷的水中起身,水珠從他蒼白的肌膚上滑落下來。長腿從浴桶裡跨出來,他習慣性地走到銅鏡前,對著銅鏡擦拭身上的水漬。
銅鏡中映出他的蒼白。
裴徊光總覺得看得不清楚。他走近些,面無表情的臉幾乎貼在銅鏡上。他盯著銅鏡中自己的眼睛,企圖看出點人的生機。
他再退後一步,扔了手中擦身的棉巾,張開雙臂。讓自己的身體在銅鏡中完全展露,凝視良久。
裴徊光穿上乾淨的衣裳,服帖地裹在身體上。
銅鏡中的人,彷彿稍微有了點人樣子。
他推開盥室的門,一腳邁出去,猶豫了一下,又轉身回了盥室,站在洗手架旁,開始反反覆覆地洗手。
——用力地擦拭根本不存在的血跡。
一雙玉白的長手被洗得發了紅。
他這才走出盥室,去了書房。書房的長案上擺著一些雕玉的器具,他雕了一半的剃球安靜地躺在木盒中。
裴徊光瞥了一眼香爐,長指挑開抽屜的搭鎖,取出一包玫瑰香,慢悠悠地倒進香爐裡。一時間,玫瑰的濃香從銅爐密密麻麻的鏤空孔洞中飄出來,濃香撲鼻。
裴徊光冷眼抬起雙手,烤烤手。讓這一雙寒冰一樣沒有溫度的手,沾上點玫瑰的鬱香。
一刻鐘之後,裴徊光收了手,走到書案後坐下,拿起小巧的刻刀,開始專心地雕鑽。
順歲叩門進來,說:“掌印,粥煮好了。吃一些再忙吧。”
裴徊光長指捏著細細的圓刻刀,小心翼翼地剮刻著手中玉球上的鏤紋,將這一面的線條打磨圓潤,才將其放下,面無表情地起身,往樓下去。
裴徊光沒什麼胃口,只吃了一點粥。他剛放下銀箸,伏鴉抓著人回來了。
伏鴉瞧了一眼裴徊光幾乎沒吃幾口的清粥,笑著說:“掌印,伏鴉最近研究出一種新鮮的玩法!”
裴徊光瞥他一眼,無所謂地頷首。
知他默許,伏鴉咧嘴一笑,讓兩個小太監將人帶上來。
男人雙腳都被綁著沉重的鐵鏈,早就被嚇壞了。兩個小太監將他帶上來,剛剛鬆了手。這男子竟也沒過逃走,而是本能地跌坐在地,瑟瑟發抖。
伏鴉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小太監又將準備好的木架子搬進來,將這人擺成一個大字,綁在木架子上,再將他的上衣剝了。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救命……救命啊!誰能來救救我!”男人嚇得說話的聲音都在抖,聲音也跟著變了音,吐字都變得難以辨認。
伏鴉嫌他吵得難聽,將一塊帕子完全塞進他嘴裡,讓他連嗚嚕嗚嚕的聲音都發得艱難。
伏鴉這才從小太監手中取來工具。
那是一箇中空的鐵球,鐵條從中穿過,再固定在把手上,所以才能讓這個鐵球滾動起來。鐵球十分不尋常,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倒刺,銀光森森。
伏鴉陰森笑著,向掌印獻寶。
他握著把手,將鐵球貼在男人的胸膛上,就這麼輕飄飄地一滾,立刻將男人的胸膛卷下血肉來,一大片血肉模糊。
男人尖利地喊叫。可惜他的嘴被堵上了,尖利的聲音撞擊在堵嘴的帕子上,發不出來,再咽回去。
伏鴉回頭去看裴徊光的表情,卻見掌印面無表情,似乎往日的痛快神色。伏鴉一愣,立刻又笑著說:“這還沒完呢!掌印接著看!”
他向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個小太監立刻將瓶中的蜂蜜倒在鐵球上。伏鴉笑著再次用鐵球滾在男人身上,卷下了皮肉,也蹭上了蜂蜜。
小太監拿起另外一個瓶子,扯下塞子,將裡面的螞蟻倒在男人的肩上。螞蟻聞到蜂蜜的香甜,一窩蜂爬過去,朝男人血肉模糊的胸膛爬去,鑽進他的血肉中。
順歲和順年在一旁看得睜大了眼睛。
伏鴉很是驕傲。他轉頭再去看裴徊光,發現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懨懨神色,一點興趣都沒有。
伏鴉不由疑惑了。他很多虐殺的法子都是從掌印那裡學來了。他雖不知那名單上的人都有什麼來頭,可他知道掌印每次虐殺名單上的人時,寒潭似的漆眸裡會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