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們要活下去,我們想要活下去啊。他們哭著,喊著,眼巴巴地向城樓上望著。
“大君。”一名緊跟著父親、年紀已經很大了的侍衛憂心忡忡地提醒他說。他的胸甲上描畫著一隻金色的猛獅,標明瞭他的葉護勇士身份。宮牆四面影影綽綽地站滿了青陽計程車兵。冠軍將軍呂光是名瘦瘦高高的漢子,一條彎彎曲曲的刀疤橫過他那颳得精光的下巴。他手按長刀,站在階下,冷冷地看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卻懷著掩飾不住的緊張。
瀛棘王不答呂光。
他的大臣和貴族們跪在階下磕頭如搗蒜,他也不答他們。
宮牆外的大片哭聲被風捲入了進來,充盈在宮室殿堂間。
“誰在外面哭?”我父親問。沒有人敢回答他。
他便緩緩起身,大步踏上宮牆上的城樓,夕陽斜射在他那光潔的盔甲上。呂光抬了抬被汗浸溼的下巴,大風營的甲士突然分幾路湧上了宮牆,抽弓搭箭,一支一支瞄向了下面。
瀛棘王一步一步地踏上宮門上的起鳳閣,他不去看殿前按刀的冠軍將軍,也不去看排布在宮牆上的青陽甲兵,而是低著頭看下面的百姓。那些箭鏃在陽光裡閃亮,對準了下面的百姓,百姓卻不管不顧,彷彿那些青陽兵都是木偶,那些利箭都是秫秸。他們把衣服脫了,裸露著身子,在光亮的石板上磕頭,把額頭的印跡用血留在了高大宮城前的塵埃裡。
下面是數萬雙火熱的目光,在嗤嗤哧哧地燙著他。那些磕頭的人中夾雜著許多宿衛甲士,但多半是手無寸鐵的黎民百姓。雖然如此,只要一個眼色,這些人形成的如濤巨浪一定可以把大風營的甲士淹滅。怎麼能接受那些條款呢,是啊,他怎麼能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