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聽不出話裡的玄機,那就當沒有玄機好了。
李清歡真的去下了一碗麵。
看著桌子旁大口吃面的少年,李清歡忽又想起在玄月國大都的那些年少時光,那個少年和眼前的少年多麼像啊!
只是他沒有顧尋陽那麼幸運,立志投身軍伍揚名立萬的壯志少年那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或許也是一種宿命,只是她卻怎麼也忘不了那一次的離別。
那一年,她十九他二十,那一年在那棵老槐樹下他捧著她的臉,深情的一吻。拋下一句‘等我回來娶你’便義無反顧的轉身離去。
如今已過去了十二年。
心裡微微一嘆,李清歡收回了思緒。
顧尋陽舔了舔嘴唇,對著李清歡道:“你下面真好吃!”
李清歡一臉嫵媚,呲呲的笑道:“你可以每天都過來吃!”
顧尋陽心思一下又活絡起來,狡然一笑道:“不如你跟我回去?每天跑來跑去的多麻煩。”
“就為了每天給你下碗麵?”李清歡沒好氣的道。
顧尋陽卻也不生氣,壞笑道:“你要願意,回去我下面給你吃也行。”
李清歡雖然聽不出有什麼不對,但看著顧尋陽奇怪的臉色,知道這孩子肯定又憋著什麼壞主意了。
“別貧嘴了,今天來找姐姐幹嘛,你最近不是都挺忙嘛?”
顧尋陽還在自己臆想呢。
“我那還缺個秘書,過來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試試?”
“秘書?秘書是什麼玩意,幹啥的,我能幹嘛?”回想了一下,李清歡確信自己是真的沒聽說過有這麼個職位。
“嘿嘿嘿,你能不能幹,那得問你啊!”
顧尋陽發出了奇怪的笑聲,也不管人家到底有沒有聽懂,他自己就嗨起來了。
這次李清歡卻是聽懂了,白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你再沒個正行,姐姐可去忙了哈,事情還多著呢。”
顧尋陽哈哈一笑,適可而止。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一來嘛確實是幾天沒來,有點想你了,再就是你幾個月前出資的那一千兩已經有了回報,按照約定的你佔兩成利潤,合計三千兩,你要銀子還是要銀票?”
李清歡自動忽略了顧尋陽前半句話。
“我也不急著用,你最近不是從縣衙接了個大活嘛,要不你幫我把那三千兩投裡面得了!”
她可是清楚的很,這孩子可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雖然平時言語上盡佔自己便宜,但做事卻從不含糊,銀子自己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放出去賺點零花錢。
顧尋陽可是缺銀子得很,聽李清歡這麼一說,求之不得。
佯裝著無所謂的道:“行…虧了可不能怨我。”
說完就仰躺在座椅的靠背上,“背有點緊,過來按按。”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李清歡嘴上抱怨,腳下卻沒停,繞到了顧尋陽身後,一下一下的捏了起來。
安平縣和洛川縣的交界處,有一片很是險峻的山脈,延綿了幾十裡。
被當地人稱之為關山。
從安平縣去往洛川縣就得翻越這片關山,如果改道那就需要多走七八十里山路。
在楊元慶上任安平縣以後,花了大量的時間對周邊的山賊進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清剿,無數的山寨被剿滅。
卻也有一些漏網之魚,比如樊綱這一夥人。
樊綱原本也只是洛川縣和安平縣交界處一村落的良民,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而後又各方遊走拜了不少師傅,倒也學得小有所成,如今已是一名純正的五品武夫。
後來靈州這個地方先是經歷了和玄月國的一場大戰,接著又是連年的旱災,很多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樊綱便糾集了一幫青壯上關山做起了草寇。
楊元慶那一次剿匪,因為關山離安平縣城太遠,加上又連綿太長,也沒法搜尋,於是樊綱一眾人也便成了漏網之魚。
此時,關山山脈的某個寬敞的山洞裡,生著一堆熊熊大火。
火堆周圍圍坐著十幾個人,只聽其中一個生得虎背熊腰的大漢開口道:“都說說吧,現在訊息已經打聽好了,全部都是真的。
而且此事正是由那安平縣男顧尋陽所負責,他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你們也都知道,是去投奔於他還是繼續苟在這關山上?”
這大漢自然就是樊綱了,而周圍坐著的都是這群人裡的骨幹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