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十九年前先帝病逝,靖王慘死,年僅十四歲的獻王順理成章繼承大統,封號獻帝。
因獻帝自幼體弱多病,太后以此為由,一直不願意還政,獻帝這個傀儡皇帝,一坐就是十九年。
母子倆明面上母慈子孝,實際上……
一聲脆響。
裴遠廷將手中茶盞放在几上,力道稍重,臉上卻雲淡風輕。
“母親放心,兒子會讓雲大小姐知難而退的。”
肅王妃終於沉默。
總覺得,自那日吐血暈倒後醒來,她往日英氣開朗的兒子,就消失不見了。
眼前的人,喜怒不形於色,讓她越發看不明白。
……
辰時已過大半。
月吟居一室靜謐,氣氛詭異。
雲硯之和雲恬那晚在涼亭聊得還算暢快,更多還是因為心中悲慟,藉著酒興說了許多。
如今,約了烹茶品茗的兩人對坐兩端。
乾坐半個時辰,話說不上幾句,反而是大眼瞪小眼。
雲恬一邊故作從容烹茶,實則尷尬得後背出汗。
與之相比,對面的雲硯之就淡定很多,一杯接著一杯喝下肚,臉上偶爾露出一抹讚歎,誇上一句,“好茶。”
好茶。
雲恬在心裡腹誹。
她記得在軍中偶爾閒暇時,父親讓他喝茶,雲硯之分明每次都推辭,說他不喝茶,只喝酒。
如今她可以肯定,一定是哪裡露了餡,讓雲硯之察覺到了。
他盯著自己,大概是想從她這裡求證些什麼?
好在,重生這樣玄幻的事,只要她一日不承認,他就不可能找得到證據!
不過日後,她還得提醒表姐,更加謹慎些才行。
雲硯之啜了一口茶,目光慢悠悠落到她臉上,“平日裡,你與花神醫品茗時也是這般,不說話?”
“差不多吧……”深怕露出破綻,雲恬回話時變得字斟句酌,小心翼翼,“三哥今日不用去神風營?”
“怕我?”雲硯之劍眉輕挑,放下茶盞。
雲恬默了默,很想反問,這承恩侯府,幾個不怕你?
“怕。”
如果她說不怕的話,是不是更奇怪了。
“你倒是實誠。”雲硯之移開眼,身上被審視的緊繃感隨之消散。
雲恬悄悄抬眼,從他恣意的動作裡讀到了一抹隨性和難得的散漫。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
十年前她來找雲薇玩,後因大雨不便歸家,求得母親允准,第一次夜宿承恩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