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河受寒,高燒三天好不容易醒過來,第一時間跑到她的營帳,看望被救起的她,才發現,她比他早一日醒來。
那一夜,他親眼看著他們彼此確認心意,在冷月下相擁許久,一個人回到營帳,喝得酩酊大醉。
也正是那一夜,蠻奴兵夜襲軍營,喝醉的他失去應有的冷靜,率領麾下三千精銳瘋狂追擊,落入蠻奴設下的伏擊圈內。
三千精銳死傷近半時,裴遠廷率領三萬慕家軍,如英雄般從天而降,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裴遠廷成了蓋世英雄,而他雲硯之,成了戰敗的罪人,在軍營外跪了三天三夜。
自此,他嚮慕將軍立誓,不再飲酒……
眾人皆言,他最該向裴遠廷道謝。
可當他準備向他鄭重道謝時,裴遠廷卻說,“與其空口說謝,稷允兄不如將救命之恩當成一場交易吧。”
“交易?”
“我希望稷允兄落河的真相,成為永遠的秘密。”
凜冽的北風如刀,割裂他的心扉,那種痛,他至今沒能忘記。
雲硯之沉默片刻,問,“你對她,可有真心?”
“禛玉此生,唯她一人,足矣。”
……
雲薇好不容易等到出府的機會,不顧車伕詫異的眼光,直接讓人將她送到肅王府門口。
她告訴門房,她想求見王妃,看望世子。
可門房卻沒有如往常一樣讓她進花廳等人,而是說要去通稟。
“狗眼看人低!”
承恩侯府嫡庶女互換身份的事,滿京都城鬧得沸沸揚揚,就連肅王府的下人們看她的時候,雲薇都感覺他們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鄙夷。
然而,她在門口站了半個時辰,等來的卻是肅王妃的心腹嬤嬤。
“世子病中不見外客,王妃娘娘勞累過度正在小憩,雲二小姐改日再來吧。”
雲薇咬緊牙根,忍著氣道,“我……我可以在花廳等著王妃娘娘睡醒……”
知道花神醫不會賣金丹給她,她本想求肅王妃出面,只有順利買到金丹,她才能拿捏得住府裡那個老太婆。
沒想到......
“這不合適吧二小姐。”心腹嬤嬤平日有多恭謹和善,此刻就有多冷漠寡情。
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俯視雲薇,“最近永定城與二小姐有關的風言風語太多,已經累及世子名聲了。”
“嫡庶有別,王妃娘娘是不會容忍任何人,給世子蒙上汙點的。”
雲薇聞言,趕緊拿出一個銀錠子往她懷裡塞,“嬤嬤,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日後雲薇定會加倍報答。”
那嬤嬤順勢將銀錠子收起,卻沒有讓路,只道,“這銀子老奴收了,卻只能送小姐幾句真心話。”
雲薇臉皮一僵,又聽她道,“王妃已經替世子寫了帖子,邀雲大小姐七夕同遊燈會,所以,沒有了嫡女的身份,二小姐來此糾纏,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燈會?!”雲薇整個人愣在原地,“世子答應了?”
“世子不但答應了,還請蕭大人喝茶,說了好一會兒話。”
嬤嬤面容冷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老奴再奉勸二小姐一句,二小姐與其來肅王府浪費時間,不如回去好好伺候何氏,用你那三寸不爛之舌哄著她將你認在名下。”
肅王府大門砰一聲關上。
就彷彿一個凌厲的巴掌,狠狠甩在雲薇臉上。
“一群勢利眼的賤人!”
雲薇指甲蓋用力按進掌心,傳來陣陣刺痛,眼底浮出一抹怨毒。
嬤嬤的話不可盡信。
因為她知道,裴遠廷答應了讓她進肅王府,就絕不會食言。
一番思慮後,她轉身鑽進馬車,“去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