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大半夜突然在背後出現,要是以前的雲恬,被他這麼一嚇唬,不得突發心疾暈給他看!
原以為雲硯之會質問她幾句,可是,今夜的雲硯之沉默得可怕。
斜坡上徐徐而來的夜風,帶來血腥和烈酒的味道……
想起他與裴遠廷在喜來客棧打的那一架,又見草叢裡一個個酒瓶。
看來,回府之後,他又喝了不少酒。
在心裡練習了許多遍,反覆想著的問題,突然像被卡在喉嚨口。
怎麼也說不出來。
雲恬仔細看他,才發現,他手臂上,肩膀上的衣服都已殘破,有的地方正不斷往外滲血,可他卻一臉不以為然。
他身上的殺氣已經散去,不似剛剛......
可看他微微發白的臉色,傷勢似乎愈發嚴重,“粼光呢,你的傷得立刻包紮!”
雲硯之卻沒有回答她,雙手枕在腦袋下面,眼睛看向山坡對面的鞦韆架,目光深邃猶如寒潭。
鞦韆架隨風微微晃動,看起來孤獨,悲寂。
半晌,他漫不經心道,“那座鞦韆架,你喜歡便送你吧。”
雲恬一愣,“你不是不讓人動嗎?”
突然這麼大方,誰知道會不會有坑?
雲硯之一身的酒氣沖天,笑意更是不達眼底,“你若不要,我就拆了它......當初我將它做出來,本也無用,以後,更不會有用……”
雲恬沒時間剖析他話中深意,只當他是喝懵了,耐下心哄道,“好好好,你不要它,我要了總行吧。你趕緊回去包紮傷口,別再吹風了。”
真是的,耍什麼酒瘋,這麼大的人還半夜出去跟人打架!
見他望著鞦韆架愣神,雲恬索性拽著他往內院走,雲硯之卻不配合。
他賴著不動,“我不回去......粼光也不在,你幫我包紮。”
雲恬,“......”
裴遠廷是不是真心娶雲薇,對他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她這個被綠的正主都還沒難過呢。
雲恬抬眼看了看咖南苑主屋微亮的燈火,認命輕嘆口氣,“你等著,我過去找人來抬你。”
可剛一起身,一隻灼燙的手掌忽然扣住她的手臂。
猝不及防的力道陡然往下拉拽!
雲恬失去平衡,撲到他身上。
索性她反應敏捷,連忙側開臉躲閃,才避免兩人肌膚相親。
“我說不回去,你沒聽見嗎?”雲硯之低沉的嗓音從她垂落的青絲下傳來。
雲恬才發現自己的頭髮都搭在他脖頸,與他的黑髮糾纏,他帶著酒味的呼吸近在咫尺,隱在勾纏曖昧的髮絲間。
她忽然心尖一顫,急忙拂開長髮,直起身。
可怕什麼來什麼。
隨著頭皮一陣揪痛,雲恬無奈發現,她的頭髮不但跟雲硯之的纏在一起,還勾在他最高的那顆金鑲玉領釦上了!
“別動。”
雲硯之自然也有所察覺,他擰著英眉抬手,就著朦朧的月光,試圖解開越扯越緊的髮結。
雲恬只好以手肘撐著草坡,兩人一上一下,姿勢曖昧至極。
雲硯之喝醉了,表情平靜,似乎未覺有不妥之處,反倒是雲恬緊張不已。
大半夜萬一叫人瞧見......
他們可是跳進永定河也洗不清了!
偏偏雲硯之極有耐心,大有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氣勢,越解越來勁,喝過酒微紅的眼眸,也變得專注認真。
可是,兩刻鐘後,雲恬確認自己錯信了他。
在他手指間的髮結越解越緊,最後纏成一坨。
雲恬翻了個白眼,伸手去拔他腰間的佩劍。
長劍在皎月下出鞘。
髮絲瞬斷。
劍芒閃耀間,髮結墜入雲硯之衣襟裡,被雲恬的影子擋住。
“這不就結了。”雲恬自顧自道,難道她還捨不得幾根髮絲……
再抬眼時,雲恬身體卻忽然一僵。
她發現雲硯之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握劍的手。
他身上酒氣依舊濃烈,可眸子裡卻透著前所未有的鋒銳。
“妹妹握劍的手法,倒是熟稔得很。”
雲恬瞬間頭皮發麻。
這傢伙不是醉了嗎?!
“我,我其實一直向花神醫請教養生之道,花神醫不但暗中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