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級者陸陸續續登場,雲恬很快看到一個熟人。
華辰安,她曾經的表哥,也是華霓裳的弟弟。
兩人相差僅一歲,從前,每當她想找人打架的時候,就總愛挑釁他。
可華辰安是庶子,從小性格沉悶,不愛與人接觸,即使明知她是故意捉弄的,也不還手。
六歲的時候,有一次她宿在華國公府,在他洗澡的時候,她悄悄摸進浴房,搶走他的衣袍,還嘲笑他小身板沒幾兩肉,連她一個女孩都打不過。
事後她被七歲的華辰安堵在半路,狠狠揍了一頓。
當然,這事沒能瞞過長輩們,因為揍了她,華辰安被舅母打了十板子。
可不論舅母如何脅迫,他死都不肯向她低頭道歉,為此,又捱了十鞭子。
最後,還是她覺得華辰安實在太慘,主動求舅母放過他,這事兒才算過去。
後來,華辰安每次見到她,都主動避退三尺,恨不得假裝沒有見過她。
想起兒時輕狂的年歲,雲恬嘴角溢位一抹輕笑。
看向華辰安時,流露出淡淡的懷念。
那個倔驢,十八歲才來德淵書院,真不知他到底想些什麼。
“你也喜歡那呆子?”
一個稍帶鄙夷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雲恬看過去,正是早先拿了倒數第二個蘋果,還用眼神嗤笑她口出狂言的紅衣少年。
不過比起剛剛,現在的他身上多了一抹刺鼻的香味。
雲恬的鼻子向來靈敏,這會兒,險些忍不住打了噴嚏。
紅衣少年鳳目微挑,斜睨著她。
“昨日我可還看見有女人被他氣哭了。”
見她半天沒有回話,少年收斂眼底的譏誚,“上一輪,我見你確實有點能耐,還能搶了東方赫那狗崽子的蘋果,才好心勸你,你聽不進去就算了。”
她瞄了他跟前的木名牌。
秦觀。
半天,雲恬也想不起來京都城有姓秦的世家,那就只能是寒門子弟出身了。
要知道,寒門子弟想要拿到德淵書院的名額,可比世家貴族難得多。
這人穿著如此張揚,性格也乖張,想來,定是有點實力在身上的。
雲恬快速打量過他,才不動聲色開口,“書院裡很多人喜歡華辰安?”
此時,場邊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歡呼。
華辰安已經接連跨越七道障礙,命中七箭,皆是正中紅心。
秦觀不以為然,咧嘴笑了笑,“也就那麼幾個被男色迷了眼的吧,不多。”
說起男色,雲恬就想起華辰安七歲洗澡時那副小身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誰最多?”雲恬挑眉,“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秦觀一臉正經道,“本公子長得雖然好看,但在這德淵書院,最多人喜歡的,噥,還得是你家那位。”
秦觀毫不猶豫指向對面的雲硯之。
“我三哥?”雲恬還是震驚了一下。
沒想到,雲硯之還是香餑餑?
她一抬眼,就發現雲硯之也正在看著自己。
下意識收斂起笑意。
殊不知,對面監考席上,雲硯之早在看見她巧笑嫣然,與剛認識的少年相談甚歡的模樣,已是微微眯起眼眸。
誰料,好不容易對上視線,她竟不笑了。
瞬間,面沉如鍋底。
“那小子姓秦?”
京都城裡姓秦的,叫得出名號的不多,偏偏雲硯之就認識一個。
粼光順著雲硯之的視線看去,恍然道,“他啊,他是秦侍郎的堂弟秦觀。”
“昨日秦侍郎還送信來,信中提及他的叔父當年是不慎墜馬被踩死的,還說他這堂弟從小怕馬,行事也有些自傲狂悖,不願示弱於人,拜託屬下幫忙看著點。”
“秦時凜如今,還知道給你送信了?”雲硯之冷笑。
粼光後脊忽然一涼,連忙解釋,“秦侍郎是主子的摯交,他的請託,屬下自當盡力。”
就在這時,場上忽然靜寂。
華辰安已經連中七個紅心,大家都屏息等著他最後兩箭。
若能拿下滿環,華辰安將成為今年第一個滿分,提前鎖定麒麟武閣的席位。
可不知為何,華辰安座下戰馬似乎變得狂躁起來,在跨過第八欄的時候,竟然抗拒著想要衝出賽道!
而那個位置,與雲恬和秦觀所坐的位置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