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校場上就傳來一陣歡呼聲。

雲恬定睛一看，正如裴遠廷所料，秦觀輸了。

他望著最後射偏的一箭，目光黯淡，周圍都是眾人對武龍九矢滿環發出的歡呼，他卻一點也聽不見。

彷彿被隔絕在自己的空間裡，一片寂靜。

華辰安和伍子幾人湊到他身邊，連叫了他幾聲，他都像是聽不見一樣，目光茫然，看著最後的箭靶。

突然，座下戰馬被人一鞭子抽中，嘶鳴揚蹄，撒腿狂奔起來。

秦觀回神，連忙勒馬急停，他堪堪控制住不安頓蹄的戰馬，扯著韁繩轉身，就見雲恬手握馬鞭，抱胸笑睨著他。

他原以為雲恬會安慰他幾句，沒想到，她竟是在笑。

那如花的笑靨裡，不帶一絲譏誚，反而充斥著欣喜。

“你……你笑什麼？”他明明輸了耶。

他策馬緩步走到他們跟前，翻身下馬，卻只一臉不解看著雲恬。

雲恬笑容大大咧咧。

手裡的馬鞭輕揚，戳了戳他硬實的肩膀，“行啊秦觀，進步挺快的嘛。”

秦觀一愣。

又見雲恬抬手揉著他身邊的戰馬，靠在馬耳朵邊上道，“上次脫靶三箭，這回全在靶上了，你也好樣的。”

華辰安聽雲恬這麼說，一怔，隨即跟著笑了。

他舉起拳頭在秦觀胸口碰了一下，朗聲道，“上回騎個馬嚇得屁滾尿流，這回竟然能中八箭，老實交待，是不是揹著我們偷偷練了？”

身後的人也紛紛圍上來，“是啊秦觀，你小子不是東西，揹著我們練啊？”

“秦觀，下回練箭可得叫上我，咱們比一比，脫一個靶脫一件衣服唄。”伍子用沒受傷的手攬著秦觀的胳膊，低沉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被他們緊緊圍住，秦觀的眼眶莫名發熱。

因不是世家望族出身，他向來特立獨行，很少與人打成一片，其實骨子裡就是難以啟齒的自卑。

與這些人，從前最多不過是點頭之交……

此刻，原本頹然的心情也跟著一掃而空。

他紅著眼朝雲恬看去，半晌，認真道，“我輸了。”

“輸了又怎樣？”雲恬一臉理所當然反問。

她又看著華辰安，狡黠眨了眨眼，“輸了咱們還有老大哥可以靠，又不是單打獨鬥，對吧。”

秦觀愣神間，只見她一掌拍在華辰安寬闊的肩膀上。

猝不及防，把人華辰安也嚇得一個踉蹌。

“咱們躺贏可就靠你了啊。華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