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身影隱約可見,進入裡層鬼域之後,特別是進入電影中的鬼域時原本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使自己心悸的聲音消失了。
“明明電影名稱是《斷橋》,可橋卻沒斷。”
下一刻,張隼卻瞪大了眼睛。
有一道身影一蹦一跳的從竹林中出現,他做夢都忘不了。
那是他噩夢的開始。
代號為“平衡”的鬼。
“怎麼會?它不是早已經被收容了嗎?”
如今平衡鬼是單腳著地,只要自己不抬起來一隻腳,那就不會觸發殺人規律。
張隼安靜的看著這隻厲鬼一蹦一跳的想著自己走來。
他倒要弄明白《斷橋》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斷法。
橋上傳來啪嗒啪嗒一蹦一跳的有節奏的聲音,腳步的沉重與機械很顯然是隻有厲鬼才會有的特色。
平衡鬼站在了橋中央,它在這時,另一隻腳開始下落。
無論張隼要不要抬起一隻腳,在某一個瞬間他都會浮和平衡鬼的殺人規律。
“咳!”
一聲重重的咳嗽,誰知道明明是一隻厲鬼,它竟然也跟著咳嗽了一聲,只不過沒發出聲音而已。
如同風中柳絮一般,平衡鬼就這樣飄散在了空中。
“不是真正的厲鬼,真正的厲鬼只會停在原地,或者倒下。”
張隼心中做出判定。
就在這時,他猛然一振。
記憶中某些東西好像忘掉了。
他只能清楚的回憶起剛才自己處理了一隻鬼,而並不清楚這個鬼的樣子是什麼,甚至說,過往的記憶中對這隻鬼的印象也完全消失。
那段記憶也變得模糊。
鬼心的復甦進度退後了一小步,而自己的人性卻也跟著喪失了一部分。
“斷橋,斷橋,斷的原來是自己與過去的橋樑嗎?”
張隼似乎明白了這場由自己出演的電影的內涵。
一篇詭異的沉靜中,又一陣帶著過去記憶的風吹來,對岸竹林沙沙作響,隱隱約約又有一道身影開始蠕動。
殺死過去記憶中的厲鬼,會讓自己的厲鬼復甦程度倒退,同樣的,由於相關的記憶,過去還是人時所體驗到的人情冷暖也一併被刪除,自己的人性同樣也會失去。
‘不,不能這樣,哪怕厲鬼復甦,我的人性也不能喪失,不然和做鬼有什麼區別。’
過去的溫暖是張隼現在唯一可以寄託的心靈空間,每每到深夜亦或者人性與鬼性鬥爭的間歇期,張隼都會透過回憶過去的溫暖,追憶過去的朋友而感覺到自己還是一個人。
成為馭鬼者後,特別是駕馭更多的厲鬼後,張隼感覺自己每天都在麻木又機械的活著。
活在人性與鬼性的永無休止幾乎每時每刻的鬥爭與掙扎之中。
一道熟悉的視線,張隼很明白這次出現的鬼是什麼。
那隻幾乎將半個城市屠殺殆盡的“視線之鬼”。
張隼閉上了眼睛,但這仍然逃不脫這隻厲鬼的媒介。
只要你在想象它,想象到這個視線,那麼你就已經觸發了它的殺人規律。
鬼心瘋狂的跳動,鮮血從張隼的五官噴湧而出。
如果此時再次把視線之鬼處理掉,那麼困擾自己已久的厲鬼復甦一定會得到很大程度的緩解。
但張隼不打算這麼做。
不殺死厲鬼,而又能擺脫這裡環境的方法。
唯有重啟。
漆黑如墨般的鬼域洶湧著包裹了張隼和“視線之鬼”。
鬼域泛著黑色的光,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黑色是如何泛光的,其實仔細看,它又帶著一種粘稠的深藍色調。
冷漠而又抑鬱。
在鬼域中的兩個東西同樣抑鬱的安靜著。
“視線之鬼”奇怪的按著剛才的步伐倒放著又回到了樹林,而張隼也重新回憶起了原本被遺忘的記憶。
此時,平衡之鬼正一步一步的跳著從樹林裡走出來。
空氣在此時又凝固了下來,鬼域不再翻湧,血液不再噴濺。
輕靈而又溫和的歌聲迴盪在這個古老的幾戶人家上空。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時被壓制。
張隼循聲望去,“李”家門前的燈籠已經全部變成了白色。
歌聲越來越近,卻沒有見到唱歌的人。
可鬼心如同加上了渦輪增壓一般,越跳越快,飛速跳動,就好像要脫離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