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吳勇從我身後走上前,詢問那兩位精壯男子。
兩位精壯男子互看了眼,其中一個走上前對吳勇和我做了個抱拳禮,然後聲音粗獷地說:“這人來找女兒,我們掌櫃說她女兒不在這兒,他便開始撒潑打諢。掌櫃這才讓我倆把他打走,畢竟這人來人往的,影響生意。”
我抬頭看了眼,男人鬧得這個鋪子,牌匾上寫著的是“廣興銅器行”。聽了兩位精壯男子講述,趴在地上,拽著我褲腳的男人不服地說:“我女兒就在這兒,怎麼可能不在。我上個月過來,還見到她了。”
“放屁,東家說沒有這人,就是沒有。”說話得精壯男子啐了口唾沫。
我蹲下身,試圖扶起男人,男人卻死活不起來,滿口嚷嚷著“我要見女兒,我要見女兒。長官大人,你可得為我做主。”
許是門前鬧得動靜太大,鋪子裡走出來一人,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店內的掌櫃。掌櫃跟東家並非一人,店掌櫃只負責店內事物,執掌櫃臺。不過通常情況下,掌櫃是東家極為信任之人。此人手裡拿著扇子,氣定神閒走出來後,瞪了兩位精壯男子一眼。
似乎是在用眼神呵斥辦事不力。得到眼神訓斥得兩位精壯男子,後退兩步,微低下頭。這時掌櫃子突然變了副嘴臉,滿臉堆歡走過來,施拱手禮,然後對吳勇說:“看這事兒鬧的,還驚動警官您了。是下人不懂事兒,我是讓他們把人請走,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說說吧,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吳勇挺直著身子,一臉嚴肅地詢問。
“能有什麼事兒。”掌櫃臉上始終掛著笑容:“這人喝多了,非說女兒在我們這。就這點事兒。兩位警官,這麼點小事兒就不麻煩你們大駕了,我們自己能解決。”說完,掌櫃上前一步,來到離吳勇很近得地方,伸手拉起吳勇手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收著。”
我再次蹲下身聞了聞,的確聞到了男人身上散發出一股酒味兒。但看男人狀態,酒應該不是剛喝的。
“他們撒謊,我閨女就在他這兒,是我親手賣給他們的還能不知?”男人指著掌櫃說。
“你姓王?”聽見男人這樣說,我壓低了些聲音詢問。
“長官咋知道?”男人也有些詫異。
沒想到找了半晌沒找到,竟然碰見了茶攤老闆口中所說之人。“您先起來,有事兒咱別在這兒鬧。”
男人想了想,這才踉蹌著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土。“放心好了,這事兒我處理。”吳勇似乎收了掌櫃遞過來的“心意”,這樣說了句後轉身,對男人說:“你要在這樣鬧下去,可就違了法,我們有權把你關進牢房。”
“長……”男人想說什麼,我伸手拽了他一下,深吸口氣,然後對圍觀群眾說:“都散了吧,沒熱鬧看了。”
人群散開時,我看見那個掌櫃走到其中一名精壯男子身旁,用袖子遮著,不知跟他說了句什麼。“你跟我們走,說說具體情況。”我對男人說道。
我跟男人轉身離開,吳勇在身後對掌櫃擺了下手,然後看了看手裡的“心意”,幾步跑到我身邊,怕男人聽見,特意壓低些聲音說:“有錢人出手就是大方,上來就是兩塊大洋。”
“這錢你還真敢收。”我也壓低聲音對吳勇說。
“他硬塞到我手裡的,又不是我搶的,幹嘛不收著。咱倆一人一塊兒。”吳勇說完,把手裡拿著的大洋放進兜裡。
“先別說這事兒了,交給你個任務。”我停下腳步,然後湊到吳勇耳邊說:“你暗中盯著,看看剛才那兩個打手一會兒離不離開鋪子,要是離開的話,你就跟著,看看他們去了哪兒。一定要暗中,別被發現了。”
“為啥?”吳勇不解。
“我感覺這事兒沒那麼簡單。”男人見兩人聊天,也停在了幾步之外,四處閒看。我看了眼男人,然後對吳勇說:“這人雖然喝了酒,但自己女兒被賣到哪家不可能認錯。所以我懷疑剛才的掌櫃說了謊。總之就麻煩你盯著點吧。”
“關鍵是我得盯到什麼時候?”吳勇詢問。
我想了想,然後說:“這樣,我跟男人瞭解瞭解具體情況,等我問完了,就過來找你。”
“成。那就這麼定。”吳勇說著轉身四處看了看,似乎是在考慮在哪裡盯著不容易被發現。畢竟剛才掌櫃跟那兩個打手都見過他,肯定不能找太明顯位置。
我轉身來到男人身邊,並沒急著詢問他什麼,而是帶著他離開銅行衚衕。來到正街,在路邊我停下了腳步,這才拿出鋼筆、本子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