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見桂花是什麼時候?”我收起畫像,詢問王連軍。
“上個月。”王連軍未加思索地便回答。
“這麼肯定?”我一邊在本子上記錄一邊詢問。
“當然不可能會記錯。我每個月的今天都會來一次。”王連軍抬手揉了揉腦門剛才被棍子打紅的地方。
“為什麼每月的今天,是什麼重要日子?”我問。
“對我們一家來說是重要日子。”王連軍解釋說:“東家每月今天會發錢,我是過來取錢的,順便看看小閨女。”
頭顱在水裡浸泡,尚未完全腐爛,法醫說遇害時間可能是半個月前。按照這個推斷的話,那很可能是上個月王連軍來見王桂花後,她才被殺。我這樣想著,深吸口氣詢問:“買你閨女的東家叫什麼知道嗎?”
“陳廣興,就是廣興銅器行的大當家,不過當時我送閨女來的時候,沒見到陳廣興,而是他的三太太。是三太太看過後覺得滿意就留下來了。”王連軍眨了眨眼回憶道:“當時三太太身邊還跟個大丫鬟,是她把錢遞到我手上的。”
大戶人家裡的丫鬟也分等級,幹得活不同,王連軍所說的大丫鬟,既然是貼身服侍太太的,應該也負責管理家中其餘丫鬟:“既然是正當買賣,應該有證明吧?”
“有兩張紙,不過我不識字。”王連軍撓了撓頭說:“就在上面按了個手印。然後他們給了我一份,讓我留著。”
既然有證明,想必他們就無法抵賴了吧?我這樣想著詢問:“那份證明還能找到嗎?”
“應該能,讓我拿回去放家裡了。”王連軍停頓了一下,然後詢問我:“長官,我今天還能見到閨女不?”
“既然現在廣興裡面的人不承認你閨女是賣給他們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了想說:“你還是回去找找當年那份買賣證明,然後拿過來給我。”
“現在?”王連軍有些猶豫:“我這一個來回大半天就過去了,等拿到證明回來估計天都黑了。”
“那就明天,你拿著去警察局找我。”我把本子翻到空白頁,在上面寫下了自己名字,以及所在部門,然後撕下來遞給王連軍:“你得做好準備,我懷疑桂花可能出事了。”
“出事?”王連軍大吃一驚:“他們不會把她打死了吧?”
我懷疑王桂花丟了,廣興銅器行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想隱瞞,所以才不讓王連軍見閨女。我心理這樣暗想,但是沒告訴王連軍,只是對他說:“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目前還是懷疑階段,具體怎樣警察會調查的。你別轉過頭又到廣興去鬧。今天這事兒還好被我們撞見了,否則說不上你會被打成什麼樣。”
王連軍使勁兒點了下頭,然後說:“有長官做主,我還鬧什麼。”
“行了,那你趕緊回去找那份證明吧。”我合上本子對王連軍說。
“這就回,這就回。”王連軍一邊說著,一邊小跑了幾步。
我將本子收起來,再回頭看時,他已經消失在人群中。拿出懷錶看了眼,此時已經十一點了。我重新走進銅行衚衕去找吳勇,然而來到廣興銅器行附近,卻沒見到吳勇身影。來回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人。
難道那兩個打手真的在我們離開後有所行動,吳勇跟了過去?
我這樣想著,朝南面走去,走到銅行衚衕盡頭時,看見了從警察局開出來得摩托車停在那邊。如果吳勇去跟蹤那兩個打手了,肯定會回來取車的。我站在路邊左右看了看,看見不遠處有個小攤,賣酸菜簍子的。
攤主是位中年婦女,一邊包著一邊喊“現包現煮,皮兒薄餡大。”
正好已經中午,我走過去,買了碗。攤主給了個小凳子,我端著碗,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一碗吃完,填飽了肚子,吳勇還沒回來。
我便回到了摩托車前,坐到副駕駛上,拿出了本子翻看。既然廣興銅器目前並不承認王連軍女兒賣到了他那,過去在問也是徒勞,不僅如此,恐怕東家也已經跟所有下人都打好了招呼,所以根本問不出任何的事來。
除非拿到了王連軍手裡的買賣證明,讓他們百口莫辯。
現在我想的是,到底這個王桂花是在院內遇害,然後被人拋屍到南運河,還是從主家離開時被害?這需要進一步瞭解具體情況才能知曉。
我合上本子,從挎包裡拿出董莉畫的畫像,攤開看了看畫中女子。如果按照昨晚得猜想,兇手是分批扔掉屍骨的,那現在兇手家中很可能還有尚未處理掉的屍骨,也許現在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