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章 請仙

張老黑把破本子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一串凌亂的電話號碼。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塊老式翻蓋手機,眯著眼睛費力的辨認著數字撥打出去。我見他操著口方言又是寒暄又是敘舊,直到把正事說完才想起搭理我。

“這是我家一遠房老伯,最近幾年才搬過來,就住在鄰村。他叫張三先,別人都喊他張瘸子,平時靠擺攤算命賺錢。”

“不是,聽你這麼說這人就是個江湖騙子啊,能行嗎?”

“他應該還是有點本事的,據說有一年,村裡小孩落水,惹了水鬼,連著發燒十多天,好好一孩子都快燒成傻子了,父母給送到衛生院去治,結果打針吃藥都不頂用,沒辦法,家裡人就請了張瘸子過去,結果瘸子用了一個方法,不出三天,病就好了,現如今那小孩活蹦亂跳的,就好像啥事都沒出過一樣!”

“這麼靈?那他用的是什麼方法啊?”

“請仙!”

靠,這麼神呼?

我心裡正懷疑,張老黑便不由分說的做了決定。他讓我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晌午出來曬曬太陽,他馬上動身去把張瘸子給接回來,今夜子時就把事情辦了。

回到家的時候我爹已經出門幹活去了,桌子上給我留了飯菜,應該是沒發現我晚上出去,以為我還在睡。

我回屋躺了一會兒,心裡焦慮的很,翻來覆去也睡不著,於是起來兩吃了口桌上的山菜包子,按照張老黑說的出門曬了曬太陽。

一天比想象中過得要快。

晚上,我一直沒敢睡,聽著我爹那邊的動靜。

沒想到明兒鎮上有集市,我爹在盤收成,打算明天去鎮上擺攤。隨著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我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零點將至,我爹還在忙著打點他的破三輪車。我裝腔作勢喊了一聲:“爹,幾時睡啊,吵死了!”

“熊小子去外面待了幾天,一身臭毛病!快了快了,快整好了。”

聽他這麼說,我又回床上繼續翻來覆去,等到他真正收拾好睡下,響起鼾聲,已經過了凌晨一點半。

我趕忙套上衣服往張老黑家趕,一露面張老黑便急火火的吼到:“你怎麼回事!這麼晚才來!這事能耽擱嘛?!誤了時辰可不得了!”

我也沒好氣的說我爹忙著打理上集的東西,很晚才睡,張老黑沒再說什麼,把我拉到屋裡,準備操持請仙儀式。

見他在屋子的正中間撒了一圈的白鹽,周圍擺了四個香爐,裡面分別插了三炷尚未點燃的香。圈的裡面擺放著兩張正對的椅子,椅子上分別放著一副被綁成十字架的木筷。

他先繞過這些東西把我帶進臥房,一個拄著拐的老先生正坐在電話本旁邊的爛椅子裡。

跟我想象中的不同,他沒有小說電影裡算命的那身花哨打扮。花白的頭髮理成利落的板寸,身上孔雀藍色的盤扣汗衫乾淨整潔。

是那種村頭巷尾拎著馬紮到處都是的老頭兒形象,非要說出什麼顯著特點的話,那就是老,老的五官陷進皺紋裡面看不分明,渾身的面板都鬆垮的不成樣子。

我正盤算著該怎麼跟老先生打招呼,他卻先開口:“老侄子,就是這孩子嗎?”

張老黑點頭算是回應。

接著張瘸子對我說道:“小夥子,我呢,只是個窮算命的,真正的神仙肯定不是我能請的動的。這請仙呢,說白了就像民間流傳的筆仙碟仙,求鬼辦事罷了。你開了這先河,以後能遇到啥我說不準,做不做你可得想清楚了。”

聽這意思不就是不靠譜嘛!我心裡頓時就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旁人玩那請仙遊戲,往往請來了送不走,咱們懂得其中的規矩,必定不一樣。”那老頭兒雙手按著柺杖,又補充道。

我向張老黑投去詢問的目光,然而他估計滿腦子都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看我猶豫,急三火四的就把我推出了臥房:“哎呀,耽誤一分鐘少一分鐘,你就趕緊的吧!”

張瘸子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出來,他招呼我到他身邊,用一塊橢圓形的玉在瓷碟裡蘸了些紅色的不明液體抹在我的眉心。

他說這是血玉,古代的陪葬品,塞在女屍的喉嚨裡幾千年,由陰血餵養,能夠暫時壓制我的至陽命性。至此,最重要的準備工作完成。

張瘸子把四面的香點好,儀式由我和張老黑兩人進行。

我們倆各自坐上一把椅子,面對面分別握住一組筷子的一頭。

張老黑起身,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唸叨:“四方主顧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