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下說我是被夢魘纏上才會醒不來的,因為我將心頭血交給陰魂,髒了命數,所以以後這類事情會頻繁發生。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就是許安下,正如張老黑所說,他膚色偏黑,體型偏瘦,臉上稜角分明,眼窩深邃,有一副清心寡慾與世無爭的面相。
“那個,怎麼稱呼?”我禮貌的問。
“認識我的人都叫我許師父,張老黑除外,他喊我小許。”許安下講話慢悠悠的,給人感覺特別和氣。
“哦,許師父,老黑叔呢,他出去了嗎?”
“他一個運屍匠,當然是幹活去咯。他自有去處,安全的很,倒是你的處境比較危險,這段日子就先在我身邊待著,由我來護你周全。”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撫:“別擔心,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他的存在莫名讓我覺得安逸,我的內心對他充滿了感激。
又休息了一會之後,我便在室內隨意逛了起來。
這是一間普通的冥店,門面不大,擠滿了元寶、紙錢、花圈。還有一些零零總總叫不上名字的東西,這些物品把本就不大的堂屋塞得只剩一條過道。
店內牆角擺著一個很大的香爐,裡面續著氣味溫和的檀香。許安下說,正因為這東西品質上乘,沒什麼雜質,氣味才不會顯得那麼刻意。
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我能看出來許安下是個講究人。
他在門店二樓特地收拾出一間乾淨的屋子供我居住,這些日子我偶爾與他閒聊,有時他出門做法,我便留下給他看店。
這讓我感嘆人生好不愜意。
過了幾天,我感覺生活是時候步入正軌,就跟他說我想出去打工,去這條街不遠處的包子鋪,那兒薪水高還管飯,也能給他省點麻煩。
鑑於這麼多天都沒什麼問題發生,許安下便同意了我的想法。
隔天一早,我就給自己認真梳洗了一下,精神面貌十分積極的準備去面試。
下了樓,我看到有個小女孩正站在店門口,手裡攥著條紅手絹,呆呆的朝裡面瞅。
這會兒許安下不知道做啥去了,沒在店裡,於是我便迎上去輕聲細語的問:“小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那小姑娘沒有說話,只眨著眼睛看我。
我心想可能是把店裡那些花花綠綠的殯葬道具當成了玩具,於是又熱心的對她說:“這些東西可不能玩,趕緊回去吧,不然你爹孃要著急了。”
她又駐足看了我一會,突然嘻嘻嘻的笑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摸出鵝卵石朝我扔。我氣呼呼的往店外走,她見狀扭頭就跑,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我盯著對面的五金店瞅了半天,回想著她剛剛確實是一直往前跑的,然後跑著跑著就憑空消失了!
“看什麼呢。”許安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看了一眼地上被小孩丟進來的東西,瞭然於心的說道:“暫時少出門吧,打工的事先緩緩再說。”
我聽話的回到店裡,定睛一看,散落在地上的那哪裡是鵝卵石啊!竟然是一顆一顆圓溜溜的眼珠子!
確認過我的招邪體質之後,他決定為我用艾草燻身。
他首先將艾草碾碎,放在一個圓形的透明盅內,又滴入些燈油,用香火點燃。然後讓我脫掉上衣,盤腿坐在床上,用那燃燒的艾草燻我的後背,口中一邊唸唸有詞。
雖然這一套看起來神神忽忽,但別說還真有點意思。我感覺到一股熱流在脊背上湧動,有種說不出的舒坦。就像武俠小說裡那種大俠即將打通任督二脈的那般滋味,如同擁有了一股能量一般。
這艾草的煙雖然沒有檀香好聞,但也說不上刺鼻。火雖然燒得熱乎乎的,卻又不會感覺很燙。
這一來二去把我整的有些睏倦,於是弄完之後我便趴在房間裡的小木桌上打了個盹。
“嘻嘻嘻,抓不到我吧~”還沒怎麼睡著,我就被一陣孩童的嬉笑聲驚醒,衝窗外一看,之前那個小孩正站在那裡吃吃的笑著。
許安下說燻艾草能辟邪,但避免不了我看到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房間裡和她對峙。
反正在這冥店的地界兒之內,她絲毫不敢踏足。
然而,更離譜的事情持續上演。
那小孩不僅每天都到樓下看我,甚至還帶來了她的小夥伴!
那些同她一起出現的小孩,看起來都古怪極了,有的腦袋凹進去,有的缺胳膊少腿,似乎只有最開始的那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