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要登機,蘇覓雪根本來不及配框架的眼鏡,是落地後找了家店做的。
顧馳在這邊進修過,他的學生時代似乎也沒比工作好到哪裡去,創業貫穿全程,蘇覓雪都可以想象到對方在街上走路的狀態。
現在青年戴著銀質的框架眼鏡,樣式和從前的也不太一樣,乍看有悖於蘇覓雪乾淨的氣質,再看卻很契合。
鍍銀花的邊讓人的注意力更容易落在他的五官,彷彿鏡片下那雙眼能讓人回味無窮。
實際上顧馳挑完就後悔了,這邊的工期要幾天,這兩天蘇覓雪都戴著隱形。
她氣質安寧,就算坐在公園長椅也讓顧馳怦然心動。
家裡人更是對蘇覓雪的新眼鏡讚不絕口,現在榮明月看蘇覓雪抬眼,越發覺得這孩子越看越耐看,“小馳在海外做的品牌門店。”
顧馳做的品牌在海外走的高奢路線,經常和大牌合作,等品牌穩定後顧馳才開始往z國發展,研發新產品,這邊都有穩定的團隊運營,門店不算很多,因為這邊是他留學的城市,恰好有這麼一家。
蘇覓雪搖頭:“本來打算去的,但不是爺爺做手術麼?”
她也很喜歡顧老爺子:“爺爺能手術成功太好了。”
榮明月面前的熱飲還冒著熱氣,和榮明月一起的蘇覓雪不敢喝冷飲,就讓顧馳點,等著家長走了換過來。
“奶奶也很不希望他放棄治療,”榮明月頓了頓,問了一句:“你當初和小馳結婚,是有考慮過爺爺的狀況麼?”
蘇覓雪也沒有被挑明的慌張,她聽得出榮明月沒有責怪的意思,就是隨口一問。
她點點頭,“顧馳和我說爺爺不想冒險,就在家保守治療。”
保守治療說好聽點就是在家待著,家庭醫生每天監測,說難聽點就是等死。
顧馳少年眉眼帶著幾分陰鬱,但本性還是溫柔的,顧家氛圍很好,顧老爺子剩下就是擺著手指頭數日子。
老頭和顧馳說他沒什麼其他遺憾,但又要補一句如果死前能看到你成家就更好了。
長輩的願望也沒有變成強制性的要求,但顧馳責任心很重,催化成了那一夜的意外情節,反而串起了一根紅繩。
聽到榮明月這麼問,蘇覓雪想了想,也不意外,問:“您看到網上說我們是協議婚姻了?”
這個言論是跟著紀博簡匿名造謠一起傳出來的,蘇覓雪是覺得沒必要跟家裡人說,但傳播範圍很廣,蘇媽媽和蘇瑞文肯定也是知道的。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蘇媽媽覺得顧馳身上不會有利可圖,她才過了一個清淨的年吧。
榮明月:“是有看到。”
其實還有客戶或者朋友給榮明月發過這樣的訊息,但女人只是笑了笑。外面的天氣還很冷,可以看到的戴著帽子的小孩在草坪上玩,“我能看不出來麼?”
蘇覓雪捧著杯子,無名指的戒指很是明顯,榮明月:“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麼原因走到一起的,反正你們幸福就好了,不用管那麼多。”
她又和蘇覓雪聊了點別的,沒過多久顧馳就回來了,他看上去明顯像是被訓斥了一番,還和蘇覓雪對視了兩眼。
顧馳還想和蘇覓雪說會悄悄話,那邊顧老爺子醒了,大家又去了病房。
等到晚上回到暫住的酒店,蘇覓雪才問:“奶奶和你說什麼了?”
顧馳的手點了點蘇覓雪的臉,兩天過去,上面的紅印已經散了,“律師太不靠譜了,還是告訴奶奶了。”
蘇覓雪抓住顧馳的手:“那奶奶肯定嚇到了。”
酒店的燈光很溫馨,窗外是城市的夜晚,樓下還有人在拉二胡。
顧馳在琴聲里拉住蘇覓雪的手嗯了一聲,“然後給我好大一頓罵,說我保護不好你,還夾著本地的方言,我頭好痛。”
他的臉都貼上了蘇覓雪的掌心,聲音像是從喉嚨滾出來的,像是在蘇覓雪面前裝起了可憐。
蘇覓雪哦了一聲:“頭痛為什麼把臉蹭過來?”
顧馳:……
浪漫過敏真的能治嗎?
下一秒他聽見了蘇覓雪的笑聲,顧馳乾脆把人摁倒,床墊鬆軟,還彈了一下,基本就是把蘇覓雪往他懷裡送。
蘇覓雪:“你要把我壓死了。”
顧馳也沒打算起來,埋在蘇覓雪的肩窩說:“奶奶罵我。”
蘇覓雪笑了一聲,忍不住摸了摸顧馳的頭髮:“你以前沒被罵過嗎?”
她突然發現自己在顧家的確地位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