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可別告訴我娘啊!”
侯夫人雖然禮佛,卻是個暴脾氣,爺倆都有些發怵。
留宣侯默然片刻,擰眉說道:“你自己闖的禍,你問我作甚?”
他擺了一下手,說起另外一件正事,“你的兵部同僚,近些日一直問我你什麼時候回去當值,催你過去。”
溫知滿眨了一下眼,一時想不起他能有什麼同僚,腦子轉了好一會,才突然想起年春的時候,他父親見他整日遊手好閒,就去皇上面前給他求了個官職。
被恩蔭,任兵部車駕清吏司郎中,從五品。
留宣侯說:“再過段時間,就到藩屬國覲見的時候,兵部禮部都忙,你毛手毛腳的也幫不上什麼忙,若是這段時間不想去,就別去兵部,等過了這段時間的風頭再去。”
溫知滿正要點頭,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嘴角差點壓不住,他連連搖頭:“不不,我還是過去吧!”
“父親為了我好不容易從皇上那邊求來了官職,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了?之前是我不懂事了,之後我一定好好去宮裡待著,不生事不惹事。”
留宣侯不相信他一下子就能開竅,估計是這小子又有了什麼鬼點子:“你若是在兵部亂來,年後就送你去北關吃沙子。”
溫知滿翹起的嘴角一僵,隨即又笑道:“不敢不敢。”
追人怎麼能算是亂來呢?他是認真的好不好。
他之前在信中記得程連雲說過,說因為翰林院失火,部分官員被調到文華殿給閣老們搭把手,程連雲就是其中之一。
他拍著胸口保證:“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這次我一定好好待在兵部,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絕對不會添亂。”
溫知滿是個閒不住的人,若是北關有戰事還好說,不用他爹孃提點,自己就收拾包裹去從軍了,只可惜北關早在留宣侯當年的掃蕩之下,韃靼已不成氣候。
若現在真去北關,還真就是每日閒的吃沙了,他溫知滿自命不凡,不想把大好時光浪費在吃沙上,更願意走南闖北。
父子兩人聊完,溫知滿在他爹憂心惴惴的目光中躬身告退。
他打算先回風淮苑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換成官服,換成官服他就好進宮,進宮的話,他說不定能遇見在文華殿當值的程連雲。
昨晚程連雲離開餘府的時候臉色不好,自己還得給對方道個歉。
溫知滿這般想著,從口袋中摸出來昨天沒送出去的玉牌,小心翼翼地塞入袖中,準備入宮遇見程連雲之後送給他。
季隨雖然有功名在身,但是不知道怎的,到現在也沒有繼續考會試和殿試,因此並無官職在身,也不像自己一樣進出宮門方便。
那程連雲和季隨走得近,也是因為兩人都參加過科舉,有共同話題。
現如今自己一回兵部,程連雲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溫知滿整裝好就讓人備了馬車,拋著手中的牙牌鑽進了車廂中。
“進宮。”溫知滿用牙牌敲了敲車廂。
盛京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方才還晴空萬里,不知道哪來的風攜來了一片雲,天陰霾,空氣也潮乎乎的。
溫知滿讓禁衛查了牙牌之後就入了宮,他在夾道中溜達一會,再往裡就是承天門,程連雲當值的文華殿就在裡面,只不過他進不去。
既然如此,那他不如回兵部歇一會、喝杯茶,等官員散班的時候再出來‘偶遇’程連雲。
他望了一會里面更高的宮牆,春風滿面地拐進旁邊的小道,去了自己當值的兵部。
臨近藩屬國覲見,車駕清吏司忙的暈頭轉向,既要負責聖上和官員的儀仗隊,又要增派禁衛,防止有亂臣賊子趁機惹事,四方驛站還定期傳送著藩屬國使者到來的訊息……
溫知滿推門而入,見裡面的官員深深地埋頭在書案中,文書堆成了小山堆,嘩啦嘩啦紙張翻動的聲音讓他一陣心慌,溫知滿手指一頓,合上門扭頭就跑。
不料裡面的官員更是迅速,哐噹一聲撞開了門,拉住溫知滿大喊:“下官見過小侯爺!小侯爺快請進!”
溫知滿是來划水而不是來工作了,他駭然地瞥了眼裡面忙碌的情形:“不!我走錯路了!”
“不會錯的!這就是兵部!”兵部的人力氣都大,兩人左右擠著溫知滿進了屋裡,把人帶到桌前,又百忙之中撥來兩個書吏給溫知滿倒茶。
“小侯爺,這邊的文書都等著謄寫,儀仗隊的事情李郎中已經去和禮部的人交接去了,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