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才安慰完溫知滿,就被對方威脅了。
溫知滿硬要求他一晚上想出法子,想出來的話,溫知滿就把私藏的三十兩私房錢給他。
沒想出來法子的話,就讓人掃一掃風淮苑,把長風的私房錢掃出來充公。
長風藏了不少私房錢,當真怕溫知滿搜院子,於是對著燭臺想到天亮,勢必要保護自己的錢袋子只進不出。
外面一聲雞鳴,長風搖醒側躺在軟塌上的人:“世子爺,您醒醒。”
溫知滿睜開酸脹的眼,正懟上湊近的一張大臉,對方雙目通紅,但是情緒十分高亢:“世子爺,我這有三計!一環套著一環!”
溫知滿推開他坐起身,腦海中一股腦擠進去很多畫面,他愣了愣,聲音因昨晚鬼叫而變得沙啞:“……你還真想出來了?”
他知道自己喝了酒之後就容易不講理,沒想到長風當真了。
長風高漲的情緒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嘴角垂了下來:“世子爺昨晚說的話不作數嗎?”
“作數作數,你說來我聽聽。”
不過區區三十兩,他幸好他昨晚沒有往多里說。
溫知滿支著頭,示意長風說下去。
長風輕咳一聲:“當下最主要的,是世子爺喜歡的人不能再被季二公子搶走,不然最後打臉的還是世子爺您。只要世子您追到程大人,就變成您打臉季二公子了。”
溫知滿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梨木扶手,看向明顯還藏著話等自己去問的長風:“所以,你那三個計劃是什麼?”
長風正經道:“計劃第一步,此乃孫子兵法第六計,聲東擊西!”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溫知滿附耳過來。
“小的去‘聲東’,找些人在盛京裡給季二公子添麻煩,讓他瑣事煩身,沒有時間去找程大人。您去‘擊西’,去追程大人。咱們兵分兩路。”
溫知滿思忖片刻:“你打算怎麼給季隨添麻煩?”
長風拍著胸口保證道:“世子爺您就放心吧!小的長風辦事,向來靠譜!等一會出了門,我就帶著幾個兄弟們出去,見機行事,世子爺您就只管去見程大人,一切好說!”
溫知滿聽了有些心動,忍不住問:“那後兩計是什麼?”
長風擺手:“誒!您若是第一計就追到人了,還要後兩計做什麼?”
溫知滿覺得自己酒後還有些激動,揮手讓人給長風拿了三十兩:“那你好好給他找麻煩,能不能攔住季隨就看你了,最好讓他要多麻煩有多麻煩!”
兩人這麼聊到留宣侯下朝,溫知滿還沒來得及出門,外面就有人找上門。
小廝傳話道:“世子爺,侯爺在書房喚您過去。”
*
日上三竿,書房的門窗都被開啟通風透光,木板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光線。
溫知滿就踩著這些光線進來,一入門就看向坐在案前逗鳥的留宣侯,對方身上的緋色朝服還沒褪去,孔武有力的身材一個能頂兩個竹竿溫知滿。
腳步聲傳入留宣侯的耳中,中年男人眼皮沒抬,捏了一捻米粒去喂鳥。
溫知滿躬身行禮:“父親安好。”
留宣侯與侯夫人在盛京中是少有的慈父嚴母組合,溫知滿被從小慣到大,直到兩年前留宣侯自家寶貝兒子突然說喜歡男人,侯爺才驚覺溫知滿不僅一事無成,還不知道被盛京裡哪個兔崽子帶歪了。
當年溫知滿喜歡男子的事情東窗事發,夫妻倆頭一次把溫知滿打得躺床半月,對季隨奪走溫知滿喜歡的人這件事,不僅不生氣,反而很高興。
這打也打了,溫知滿依舊嘴硬,最後雙方膠著直到今日,侯爺和侯夫人才稍稍後退一步,對於溫知滿喜歡男子一事,雖然說不反對,但是也不支援。
留宣侯有意晾他,故意慢悠悠捏著米餵飽籠子裡的兩隻鳥,才拍手說道:“起身吧。”
溫知滿之前跟著留宣侯學過武功,胳膊腿能跑能打,這點折磨對他就是撓癢癢一般,知道父親和他母親比起來一貫好哄,他便順從地回:“謝父親。”
書房裡沒其他人,溫知滿腳步慢慢地磨蹭到留宣侯身邊,撒嬌道:“怎的還生氣了?爹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了嗎?”
留宣侯看他這樣子,早就歇火了,但還是甩袖冷哼道:“今日下朝有不少同僚找我說了昨天的事情,你娘在明因寺裡也快禮佛回來了,她若是問起來,你自己好好交代。”
溫知滿討好的笑容一頓,笑得愈發諂媚:“娘在明因寺禮佛,應當……沒人會嘴碎說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