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噼裡啪啦地炸著,松蘿輕輕攪動著碗裡的熱餛飩,霧氣繚繞,她垂著頭,開口。
“婆婆,涇陽宗弟子冬喜可是住在此處?”
那老婦人添炭的手一頓,“是,冬喜是我外孫。”
老人頭髮花白,臉上堆滿了皺紋,手背皸裂滲血,剛剛湊近時,帶著苦澀的藥味。
松蘿吃了口餛飩,笑著開口,“我是冬喜的同門師姐,因天寒霜重,聽聞冬喜師弟受了風寒歸家,特來看望。”
老婦人掩唇咳嗽了兩聲,抬起她渾濁的雙眼,望向松蘿。
“姑娘記錯了吧,我那外孫十年前就死了。”
“??!”松蘿被餛飩湯中的辣子嗆到,劇烈咳嗽著,“……抱歉。”
老婦人起身盛了碗清湯,“沒事,老婆子我早就看開了。”
談起他外孫冬喜時,她笑得坦蕩,眉眼間還略帶自豪。
“至少他在面臨濁氣那陰損之物時,沒臨陣脫逃,也算沒給我老婆子丟臉。”
冬喜,死於十年前,於修復濁氣池封印時隕落。
松蘿離開時,老婦人叫住她。
“聽聞溫宗主愛女也在這次歷練中身隕,老婆子腿腳不便,沒能前去祭拜,望姑娘代老身前去慰問,”她從攤位的木匣子裡掏出兩壺酒,“聽聞溫姑娘最愛飲桂花釀,老身技藝不堪精湛,望她不要嫌棄才好。”
松蘿頓住腳步,淚水決堤。
“天寒霜重,姑娘千萬小心。”
松蘿指腹輕輕摩挲著酒壺壁,“世人皆知溫珺最疼惜他的女兒,可誰又會想到也是他親手殺了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