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文馨瞪著方若兮。
她什麼也沒說,但那眼神似乎又把所有的話都說了。
盧文馨枯瘦的手不自覺地微微發顫。
她先是用手胡亂地整理桌面,把規整好的桌面弄亂,又不自然地捋了捋鬢角。
“……是耿斌讓你來的嗎?”盧文馨看著方若兮,小心翼翼地問。
方若兮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這些年,您看過耿斌過得怎麼樣嗎?”
盧文馨的嘴癟成一條直線,眼睛慌亂地移開,不敢跟方若兮對視。
方若兮緩緩道:“我去看過,他過得很不好。”
“這十多年應該都在酗酒。”
她每說一句,盧文馨的背脊似乎就會更彎一點。
好像有一座看不見的山壓在她心上。
方若兮最後道:“作為一名歌手,我看得出,耿斌是非常熱愛音樂的。”
“他愛音樂,勝過愛自己。所以,我很難相信,一個純粹的藝術家,怎麼幹出那麼多道德敗壞的事情。”
盧文馨盯著方若兮的臉,反問:“就因為這,所以你覺得新聞報道里的事都是假的?”
方若兮坦然道:“所以我來這裡見您,想問一個真相。”
盧文馨撐著桌沿,就近尋了把椅子緩緩坐下。
方若兮以為她會說些什麼。
但,盧文馨緩了緩,只疲憊道:“如果,是耿斌想要一個公道,那就讓他自己來找我,我不會對他以外的人多說一個字。”
“門在那,你請便吧。”
方若兮看得出,盧文馨是鐵定不會對她說什麼了,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出門後,她給鄒容打了個電話。
“喂,鄒總。”
鄒榮在錄音室盯著陳紅跟黎鳴錄歌呢,這會兒正笑的合不攏嘴,“唉~姑奶奶,您說~”
方若兮:“……”
“我在國音,剛見了盧老的女兒,耿斌的事可能大有內情。”
如此這般,她將方才的事大致說了。
鄒榮是個十分合格的商人。
鐵定賠本的買賣,他不會做。
但,能翻盤大賺特賺的買賣,合格的商人怎麼會拒絕?
聽完方若兮的話,鄒榮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誒,那這耿斌最大的黑點就能洗乾淨啊,嘿!你等等,我去找袁姐商量一下!”
他一興奮,語速就快的像連珠炮,方若兮根本就插不上話。
“誒!等會兒我給你電話!放心,這要真有可能,我親自出馬,不管那耿斌是不是頭倔驢!我都給你拿下!”
然後電話就斷了。
公司給方若兮配的車就在國音北門的停車場。
方若兮離開前跟柴京瓊還有韓秋容告了別,看看錶,已經下午四點了。
司機老宋是個退伍軍人,話不多,人很好,給她帶了一份盒飯。
方若兮在車上簡單吃了一口,就回了公司。
黎鳴跟陳紅已經錄好了初版小樣,沈丘操刀編曲部分,小樣的效果就很讓方若兮滿意了。
的確如鄒榮所言,沈丘是內娛編曲行的no.1。
天音寧願選擇跟這樣的天才為敵,也不願去改變家族產業的弊端,註定要走向陌路。
到了晚飯時間。
鄒榮幾乎掐著點,叫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
陳紅跟黎鳴吃完還要趕著錄歌,只能吃清淡的,為了發揮好還要五分飽。
好天賦的歌手常有,但有天賦,還能十年如一日地自律,那是萬中無一。
尤其在娛樂圈,如方若兮他們這般自律到可怕的人,幾乎要絕跡了。
黎鳴跟陳紅吃飯的時候,還忍不住打兩下‘太極’,刺探一下軍情。
“黎哥,進度怎麼樣啊?我這邊有一塊高音,特別難唱,唉,愁死我了。”
方若兮抬頭看一眼故作苦惱模樣的陳紅。
剛才她聽了一遍陳紅的高音,那味道對的很,一嗓子高音,震撼的她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黎鳴謙虛地笑了笑,“我這邊這首歌看著簡單,但若兮要的是那種‘味道’,哎,難辦啊。”
方若兮:“……”剛才一遍初試,小樣的水平幾乎碾壓原唱的是誰?
她無語地看著這倆天王、天后耍心機。
另一邊,鄒榮勾著沈成的脖子。
“誒!兄弟!哥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