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想做的事有什麼意義!”
萬分焦炙之下,這個檢察官居然也會行為衝動,竟伸手一把拉住眼前殺意洶湧的青年。
他立刻被狠狠甩開,腳下一個趔趄,脫口而出:
“就算跟他們拼命又能如何,也換不回你妹妹的——”
“嘭!”
男人臉上重重捱了一拳。
身形跟著一晃,595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但還是血紅著一雙眼。
“……你不想提起這事。”
方才急心的檢察官驀地鎮定。
明明疼痛難當,明明狼狽至極,可貫山屏不僅沒有因此惱火發怒,甚至不再為此情緒起伏。
跌坐在地的男人被水濺了一身,灰袍單薄的布料由此緊貼上面板,透骨寒意鑽心入腹,但並非是寒潭積水令人面冷心冷。
“問題已經發生,你卻一心逃避現實——王顧問,你太不負責任了。”
貫山屏平靜論述,幾近冷漠。
“您夠了!”
595咬牙低喝。
“無論變成什麼樣,那個女孩不都是你妹妹嗎?”
貫山屏繼續追問,“你為何不敢面對?”
“我——”
倏然,猩紅的殘影在595眼前飛掠。
【你真的不知道留她一人會發生什麼嗎?】
【你為了自己前程拋下了她。
】
【她呼喊你名字求救的時候,你在哪裡?】
【幾年前你就放棄尋找她了。
】
【虛偽的逃兵。
】
【自私的幫兇。
】
噩夢鑽入他的腦海,夢魘攪碎他的心臟,於是像被獵槍擊中的獅子,褐眼的青年痛極而咆哮:
“我他媽叫你閉嘴!
!”
“好,”
遭無禮吼罵的男人不怒反笑,“正好,我也早就厭倦了你一直以來對我裝出的恭敬態度。”
一縷赤色從檢察官頦尖滑下,落入水中。
很快,毆打者指背迸破殘剩的血,自己顴骨傷口撕裂冒出的血,還有牙尖刺破嘴唇流下的血,混在一起,成了染紅這副俊美容顏的汩汩赤色。
貫山屏滿不在乎地用手背擦過下巴。
被水打溼的額髮垂落,掩在之後的黑瞳深不見底,伴隨男人起身的動作,如有某種寒氣森森擴散。
不再同青年多費口舌,貫山屏如他所願走向木舟,跨進船艙,在蘇麻身前站定。
但貫山屏並沒有支起船邊的槳,而是垂目看向蒼白的女孩。
女孩呼吸急促卻無聲無息,浸透她衣裙與長髮的不知是水,還是冷汗。
“手臂已經出了凍瘡,肢端發紺,這個姑娘情況危急,需要儘快有人送她就醫。”
俊美的男人淡然說道,接著話鋒一轉,對向青年:
“但既然你看起來並不在乎,那我對此也無所謂。
王顧問,照顧妹妹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我不會帶她離開。”
已快走回石床邊的595腳下一停。
背對著青年,檢察官語氣冰冷,一字一頓:
“走之前,我會把拖累丟下船。”
“……你說什麼?”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595條件反射朝木舟的方向跑了幾步。
水聲與足音愈來愈近,貫山屏卻依然面無表情:
“我說,我會把你妹妹丟下船。”
“你!
你……不,這種事,你不會做!”
聽到595這句話,貫山屏慢慢回過頭。
隨後,一抹令人移不開眼的微笑,出現在這個男人唇邊。
“我會。”
——彷彿是換了個人,貫山屏突然力氣大得驚人,接近一人的體重,對他而言竟也輕而易舉。
——被單手拎出船艙的單薄軀體懸在水面,掙扎微弱,像風中搖曳一枝凋零在即的蒼白花朵。
作者有話說:
這章寫了改,改了刪,刪了寫,屬實難產,作廢了情節重整了章綱,更具體的碎碎念在這兒就不多說了。
總之這章大概就是——
老王:你說這話我不愛聽!
老貫: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蘇麻:可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
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