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則似乎已習慣類似的情節,表情平靜地聽取法醫彙報:
“屍檢結果顯示,除吳麗娜死於機械性窒息外,其餘二人死亡原因皆為嚴重失血。
三人生前均遭受嚴重暴力侵害,屍表傷口包括且不限於割傷、燒傷、針扎與穿刺傷,但無性侵跡象。
三人胃內容物中均檢出酒水與安眠藥成分,無其它有毒物質。
此外,三人遺體中均被放入毛絨玩偶,數量分別為一隻、兩隻與三隻。”
六隻小熊仔被封在證物袋裡,在會議桌中央排成一列,睜著由黑珠、紐扣等廉價材料縫成的眼睛,好奇地打量面前這些身穿制服的叔叔。
“玩偶都沒有商標,我們也已經摸排過,市面上並沒有這種毛絨熊仔出售,應該是兇手自己手工縫製。”
年輕警察小亓介紹道。
“我看也是,”
史明伸手撈了一隻熊仔過來,嫌棄地打量著,“縫得也太次了,四條腿都不一樣粗,醜兮兮的,誰會花錢買這個,就是想賣也賣不出去。”
如他所言,六隻毛絨熊仔做工極其粗劣,甚至有一隻的肚皮還開了線,露出裡面填塞的已發黴的棉花,質量著實不像是正規商品。
然而不知怎的,王久武越看越覺得曾在哪裡見過類似的玩偶。
不過大概只是在偶然的一瞥中留下了印象,因為無論他怎麼回想,腦海裡就是沒有個清晰的記憶。
“小史,你那邊有什麼發現?”
鄭彬詢問,順便從那人手中拿走熊仔放了回去。
“水庫現場我沒什麼可說的。
發現齊豔屍體的窨井並非第一現場,死者是順水流被衝下,卡在了這處淤積點,恰好被市政施工隊發現。
儘管我向上溯源,找到了兇手拋屍的那口窨井,可畢竟過了這麼多天,井口已不剩可供鑑定的痕跡。”
痕檢員瞬間進入工作狀態,邊彙報邊用遙控器配合切換幻燈片:
“至於公寓現場,這是目前留存物證最多的地方。
現場全域被大量噴灑芳香劑,懷疑是兇手為掩蓋屍臭與血氣所做;我在垃圾桶裡找到了噴罐,但罐體沒有指紋,兇手應該戴了手套。
此外,客廳沙發底下發現一隻杯子,杯口附近有液體灑落,杯壁殘留液體經化驗為酒與安眠藥混合物;結合關哥在死者胃內容物中的發現,我推測吳麗娜生前曾坐在沙發上與兇手飲酒,酒中被下了安眠藥,藥效發作後,吳麗娜失去意識,這隻杯子因而脫手,滾到了沙發下面——可惜的是,杯子上只檢出了吳麗娜的dna。”
盛飲酒水的杯子,王久武本來以為是一隻玻璃杯,然而幻燈片投映的照片裡,卻展示著一隻藍色卡通塑膠杯。
水杯的材質看起來十分廉價,印刷的圖案也有些模糊不清,不過能看出是一隻踩著白雲的粉色獨角獸,正振翅飛向延伸到圖案邊緣的一條彩虹。
在彩虹的末端,有段紅色的弧形,似乎是桃心的一半。
“看著像是一對水杯中的一個,”
鄭彬抬手,在空氣裡畫了個完整的桃心,“另一個呢?沒準兇手用的就是那個杯子。”
史明攤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把現場翻遍了也沒找到成對的那個水杯,恐怕是被兇手帶走了。”
“他帶走了杯子?”
鄭彬皺眉。
“估計是。
客廳及臥室地面都有拖洗的痕跡,兇手顯然仔細打掃過現場,那按理說把杯子也洗乾淨就是了,這人倒挺謹慎,直接打包帶走。”
“也可能除了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跡,還有掩蓋同死者關係的打算——桃心圖案,八成是情侶款。”
鄭彬說著微微眯了眯眼睛,“不過根據我們連夜摸排的結果,三名死者社會關係都十分複雜,尤其是這個吳麗娜,不僅男友一堆情感經歷複雜,而且‘恩客’眾多。
那些人基本都是棚戶區的居民,無正當職業、行蹤不定,調查起來頗有難度。”
“哦!
提醒我了!”
痕檢員一拍腦袋,“我在床上和枕頭上提取到一些頭髮,看顏色和長短粗細不是同一個人的。
鄭哥你們調查死者關係人時,記得采個血樣,我同步對比,篩出最後見到吳麗娜的那一批人,裡面八成就有兇手。”
“我持保留意見——我認為兇手並不在吳麗娜的情人或客人裡。”
在場所有人齊齊望向那個坐在會議桌最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