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姑娘有什麼特徵?”
“呃,個頭很矮,身材瘦瘦小小,長得挺可愛,扎倆小辮……”
“特徵!”
“我哪兒看那麼細啊,”
曾剛哀叫一聲,在地上蜷成一團,生怕還要捱揍,“我又不認識她!
我就跟了幾步!”
看他這副神態不像還能有所隱瞞。
王久武把之前扒下的衣褲丟到他頭上:
“水擦乾,地上的嘔吐物也收拾掉,穿好衣服。
待會兒回審訊室,把你剛才的話跟警察複述一遍,如果被問起為什麼去了這麼久,就說順道上了個廁所,聽懂沒有?”
“懂懂懂,”
曾剛連忙滿臉堆笑,“本來不就是這樣嘛。”
王久武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又補充了一句,“另外,嘴放乾淨點,再對史警官出言不遜,小心舌頭。”
曾剛拼命點頭。
青年冷哼一聲,伸手從牆上的紙盒裡抽出幾張紙擦身。
之前為了不被水花在衣服上濺出痕跡,他打了赤膊,一身猙獰由此卸下了布料的遮擋——
十數道陳年舊疤在精悍勻稱的肌肉上縱橫,交織成以暴力寫就的網。
擦乾了身上的水,王久武穿回上衣,重新恢復成平日裡那副和善模樣。
“快起來,警察還等著咱們吶。”
他走到衛生間門口,笑著招呼曾剛跟上。
……
這人回審訊室後果真態度大變積極配合,把自己知道不知道的都捅了出來。
鄭彬記下了“東大附中女生”
這條線索,由於牽涉到未成年人,他決定明天(或者該說今天了)和校方聯絡請求協助,秘密查詢這個書包上掛著熊仔的小姑娘。
“就到這裡吧,時候不早了,都去補個覺,”
鄭彬說著望了眼掛鐘,“王顧問,今天也麻煩你了,路上小心。”
青年向前傾身,“那我就先回酒店。
再有什麼情況,還請您記得聯絡我。”
對方頷首,看向基金會顧問的的眼神比以往友好許多。
——並且還真的就按他說的做了。
數小時後,王久武這覺還沒補到一半,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
他第一時間調成靜音,撐起上身,緊張地朝另一張床望去。
陰闌煦並未被吵醒,被下的清瘦軀體正隨著呼吸平緩起伏。
王久武松了口氣,壓低音量接起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他出現在東大教職工宿舍區。
3棟中單元402戶發現一具女屍,遇害時間在四天之前,和吳麗娜同日。
現場清一水的女刑警,都是二隊隊員。
王久武亮明身份,順便從一個面善的女警那裡瞭解了大致情況:
今晨八時,401住戶稱對門鄰居情況有異,聯絡物業要求檢視;
八時十一分,物業人員見敲門無應答,便取備用鑰匙開門入室;
八時十三分,物業人員在臥房發現女屍,驚厥倒地;
八時十七分,物業人員甦醒後奔出屋外,倉皇報警。
雖然女屍中並未發現毛絨熊仔等物件,但考慮到受害者死狀悽慘、似是生前備受折磨,二隊接警後同時通知了“熊偶系列案”
專案組,要求鄭彬也派人到場。
“死者就是屋主嗎?”
王久武詢問。
“死者是租客,幾個月前才在這間職工宿舍租住,”
女警糾正道,“租客名叫孔晶,是東大大三的學生,與現場女屍特徵一致,應該就是同一人。”
“根據您剛才的描述,我個人覺得401住戶有些可疑,”
王久武接著說道,“物業人員走到臥室才發現屍體,他為何早早就知道對門鄰居出了問題?他對此什麼解釋?”
“401住戶聯絡完物業就上班去了,我們趕到時他並不在場,不過葉隊已經通知那人到警局補全筆錄,”
女警說到這裡時笑了笑,“我倒不覺得他有嫌疑,畢竟他是——”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同事叫走,只能匆匆結束對話。
雖然無奈沒能聽到緣由,但王久武也不太記掛,畢竟這個案子最後應該會全權交由二隊負責:缺失了“毛絨熊仔”
這一典型特徵,此案很有可能並非他正在追查的那個兇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