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山在這個小房間地上都鋪上了打磨到沒有一根倒刺的竹片,天氣一暖和,杜英娘最喜愛脫鞋光著腳在上面慢慢走動。
陳遠山也肉眼可見她巨大的變化,好像還是孩子的她突然就變成一個女人。
有時候她突然靠近會讓他面紅耳赤,少女身上獨特的馨香常常叫他晃神,他不得不承認,杜英娘已經長大了,他們孤男寡女不再適合這麼同處一屋,是時候給她找個好人家。
日子一天天過去,夏日的一天傍晚杜同才敲響了陳遠山的院門。
剛好落日餘暉罩滿大地,杜同身披橘紅色霞光,背後是杜英娘熟悉的那個揹簍,還好是這個揹簍,才讓她記起這個男子是誰。
“妹妹好,遠山大哥在家嗎?”
杜同時隔這麼久再見到已經亭亭玉立的杜英娘,還未開口耳朵已經紅了一片。
“你是杜同哥?在呢,遠山哥他在家。”
杜英娘上下打量他,他身穿淡藍色長褂,不再是落水後髮鬢狼狽的貼著額頭,髮鬢光滑平整,臉上露出溫和的笑,身旁還站著一個比他矮小的婦人,也只笑著。
“誰來了?”
陳遠山這段時間在杜英娘軟磨硬泡下,每日戴著草帽進山,臉上竟白淨了許多,看起來沒有那麼惡兇。
“遠山大哥,這位是家母,時隔多日再來拜謝是杜同不妥,還望恩公見諒。
對了,這個是家母交代給兩位恩人送來的,還請莫要嫌棄,這是自己家種的。”
杜同解下身上揹簍,多虧陳遠山那日所贈米肉,他孃親才慢慢恢復,而後他又著急上路應試,這麼久沒來得及過來道謝。
今日趁著放榜自己得了功名,又兼之家中收了禮,母親聽說要過來還搬了一袋剛磨好的新米,也跟著一起過來。
“這就是兩位恩人,請受老婦人一拜!”
姚娘子見到了陳遠山,心裡激動就要跪下,陳遠山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大嬸萬萬不可!”
“沒有兩位恩人,我兒哪裡有今日,都怪老婦人身子不好,應該早些來拜謝。”
姚娘子又喜又悲,今日已經哭了好幾回。
“那日我們剛好路過,不是什麼大事,應該做的。”
杜英娘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狀況。
“恩人,你們救了我兒就是救了我們母子,還送了那些米和肉,我兒才得予考中秀才。”
姚娘子總算苦盡甘來,兒子終於取得了功名,往日那些取笑她的族親,左鄰右舍紛紛攜禮來賀。
一口一個杜同是他們的侄兒,這一個月前,他們的侄兒要去借半碗米都借不到,反倒是這個從來沒有來往的外姓人,不單救了兒子又給了這麼多米和肉,這是他們母子這麼多年受到最珍貴的饋贈。
“快請進說話,英娘倒兩杯菊花茶來。”
陳遠山扶著人進屋。
杜英娘應了聲好便去煮水泡茶了,菊花是山上採的回來曬乾,放竹筒裡,夏日她和陳遠山每日都喝上一碗,清爽解膩。
“還沒給秀才大人賀喜,恭喜恭喜!”
陳遠山聽到現在聽出來了杜同考中了秀才,也是他們遠離村莊,村子裡這麼大的事都不曾聽說。
“老天爺保佑,還是多虧恩公出手相救。”
姚娘子口中不斷說著感激的話,病都好了七分。
“沒有大哥那日救我一命也沒有杜同的今日。”
杜同心裡一直牽掛著怎麼報答恩情,身無一物可以回報,又兼之考取功名時期在即,還好有陳遠山所送的半袋米,家中老母不被餓死,他才能安心赴考。
“喝茶了!”
杜英娘端上菊花茶,裡面還有陳遠山山頂上採的巖茶,都是杜英娘在家中隨意曬乾喝著玩。
“好茶。”
姚娘子喝了一口忍不住誇道:“姑娘幾歲了?可真是人俊心靈還手巧!”
這幾片不起眼的葉子和山中常見的野花就能泡出滋味清香的茶水。
杜同聽到他母親的誇讚杜英娘,比誇讚自己還要手足無措,耳朵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脖子臉上,藉著喝茶不敢再看杜英娘。
“這是我妹子,快十六了,嬸子幫忙打聽村裡哪個後生可靠,我這個妹子心思單純,我又是一個大老粗,村裡的小夥子都不認識,怕耽誤了妹妹。”
陳遠山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這才第一次見面,看著姚娘子不是那胡蠻之人,心裡對杜同的喜愛又多幾分,不過杜同日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