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娘一直默不作聲,以為他也是遇到了難事,有些同病相憐,原來是她想岔,人也救上來了,陳遠山也得趕緊回去烤乾衣服。
“恩公留步,實不相瞞,在下是為了給家中病重母親抓魚這才跌落這水中,恩公本領高強,還望指點一二如何捕獲這魚或是山上的小兔小雞。”
杜同豁出去了,再不給孃親找點吃的,她還沒病死就得先餓死,這身長衫沒有了娘還有什麼用。
“你這?”
陳遠山訝然,魚腥味重,萬不得已才會抓魚裹腹,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這個年輕的男子。
“公子若不嫌棄,便去我那草屋烤烤火去去寒。”
杜英娘聽見小兔,緊張的伸手護住揹簍,不明白陳遠山叫這個人回家做什麼。
“恩公客氣了,喚我杜同便可。”
“杜同,你也不用喚我恩公,我叫陳遠山,你和她一樣,喚我一聲遠山或哥就好。”
陳遠山指了指杜英娘。
杜同轉過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姑娘,剛剛也是她先發現他的,小姑娘瞪著眼睛不知為何好像有些氣鼓鼓的望著自己。
“遠山大哥,妹妹。”
杜同也不去多想,他現在只想快些知道應當怎麼抓點兔子野雞或者魚也好。
只當陳遠山邀他去家中是為了傳授他捕魚狩獵的方法,自然欣喜答應。
溼漉漉的倆人避過杜英娘,在岩石後面脫了衣服擰乾再穿上,這才一起向陳遠山山腳的草屋走去。
路上杜同三言兩語的說著家中情況,和陳遠山剛剛猜想的差不多。
走起路來身上也不覺得冷,陳遠山升了火和杜同坐下烤火,杜英娘不好看他們光著膀子,便出去給小兔搭了個窩後去熬粥。
待他們衣服烤乾了,杜英孃的南瓜粥也熬好了,推辭不過的杜同接過碗,一開始還小口斯文的喝,喝了兩口後眼中一亮,一碗粥做兩口灌下也不怕燙。
杜英娘端著碗還沒喝看得目瞪口呆,這是餓了多久?
“讓遠山哥和妹妹見笑了,我三日沒吃飯。”
家裡最後一把米熬了粥給娘吃,他是一口也捨不得吃,要不是餓得厲害也不會去打潭水裡那些魚的主意。
“鍋裡還有,不要客氣,多喝一些。”
陳遠山與他交談下來,這杜同柔弱了些,為人還是有擔當,不會水還能為親孃捕魚就是個好男兒,百善孝為先,能孝敬父母的一般不會是什麼壞人。
陳遠山把米缸裡的米倒了一半出來,又拿上幾片肉乾,一塊燻肉,家裡剩下的一顆白菜也拿了出來,一起放在揹簍裡遞給杜同。
“遠山大哥,不不,我吃了你家一碗粥已經很過意不去,這些我不能要。”
杜同紅著眼眶,他去親戚家借米不成反倒被嬉落,說他們都讀的起書還會沒米下鍋,那幾句話說的他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他也曾讓孃親不要再供他念書,一說起不念書,姚娘子就以死相逼。
而且他也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除了讀書也不會做其他,只盼著今年鄉試能中,能讓孃親不再那麼辛苦。
“拿去,這是給你娘,她一個女人拉扯大你不容易。
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這就是大哥給你的。
什麼過意不過意,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餓不死人而已。”
陳遠山不由分說往他身上背。
“杜同哥,你便拿著吧,嬸子的病要緊。”
杜英娘也忍不住開口,聽了杜同的身世,也有些可憐他。
“多謝,多謝!”
杜同哽咽得再多說不出一句話。
送走了杜同,杜英娘收拾好便逗弄著小兔,這小兔應當是餓久了,吃了幾片白菜葉,精神起來,跳出來杜英娘給它做的窩,好奇的在屋子裡嗅來嗅去。
“遠山哥,你給了他這些東西,要是他以後總過來找你要怎麼辦?”
杜英娘說出心中顧慮,她一開始是有些可憐杜同,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也這般慘,今日這麼容易給了他米和肉。
“他不會。”
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傲氣,他一開始也只是要請教如何捕獵,就算是看錯人,這點東西換一次看走眼也是應該。
陳遠山倒不心疼這些東西,他現在只是有些擔憂這杜同的母親不知道好不好相處,杜英娘能不能和她合得來,這杜同為人沒問題,杜英娘日後嫁過去這婆母也得好相處才行。
杜英娘不知道陳遠山已經計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