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山在一陣奇怪的鳥叫聲驚醒,天已經亮了,他詫異的望了望周圍,直到看見地上沉睡的陳叟,這才想起昨日的事。
白日打量這個屋子,真是隻不過是多了幾面牆的樹林,那鳥叫聲就是從樹枝上掛著的鳥籠裡傳來的,昨夜天色昏暗,他還沒有看見這樹上的籠子。
籠子裡是顏色各異的鳥,陳遠山無心去看是什麼鳥,輕手輕腳的起了火,把鍋裡的水燒開,別人家是家徒四壁,這陳叟家中是真讓他震驚不過,也奇怪他這樣何不如干脆住在山上。
水開後放入昨日買的饅頭,陳叟聞見了香味立即睜開眼,他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很久沒有開過火,吃的不是山上摘的野果便是地上挖的山薯,偶爾得了幾株草藥去和鄰居換碗菜羹。
昨夜也不過比劃著起火,不過就算是點了火後也沒有東西可煮。
昨夜難得吃個肚子圓滾,這會又聞見白麵味,饞蟲都醒了。
“陳伯,你這可有碗?”
陳遠山左看右看,看不見一個碗。
“就我一人,要什麼碗?”
陳叟搖搖頭。
“那陳伯你先吃,我吃幹饅頭就好。”
陳遠山訝異這陳叟對自己苛刻至極,這滿屋的花樹鳥蟲卻長得特別旺盛,那些籠子裡的鳥個個羽毛豔麗,一看就是精心餵養的。
陳叟吃光一鍋饅頭粥,起身檢視養蟲子的竹籠,從最後邊的竹籠裡挑了幾條肥壯的蟲子出來,一隻一隻的喂那些鳥。
又從院子裡的井裡打水,澆在每一棵樹木,連牆頭上長的一棵雜草,陳叟都沒錯過。
等他忙完了,天色已經大亮:“小夥子,我們走吧。”
“好。”
陳遠山急忙跟上去,早點把樹根揹回來早點可以回去看那些蠟蟲。
陳遠山同陳叟爬山,一路忍不住問:“陳伯你這麼喜愛這花草樹木,為何不住在山上,山上想種什麼都能種,不必這麼費工夫搬回家。”
那個沒有屋頂的破院,勉強算是個家。
“我若是能搬動一屋子寶貝,早在山上搭棚住下。”
陳叟雙手背在身後,熟悉的走在山路上。
“那也是,陳伯你年歲大了,搬動這些著實有些費力。”
陳遠山聽到寶貝,想到他那一屋子,難怪別人說他是怪人,在他心中,只怕這一屋的草木比珍寶還要貴重。
“就在那邊!”
陳叟指著與昨日峽谷相反的地方。
難怪陳遠山昨日找不到他,別人說他最愛在這峽谷中找蟲子,他便信了,老實的在這裡從頭找到尾,也沒想到去別處尋一尋。
等去到了地方,陳叟指著兩棵有他腰身般粗的樹高興道:“就是它們了!”
目瞪口呆的陳遠山怎麼也沒想到,樹根原來是長得茁壯的樹砍去上面的樹枝。
“這可是好寶貝,你別看它枝葉繁茂,那樹幹快枯了,熬不過明年,這樹幹沒用,樹根可是好東西,多少女兒出嫁要尋這一塊好木頭打口櫃子,用上幾十年不會長蟲,放衣物還會有淡淡的香氣。”
陳叟摸著寶貝一樣的摸著這兩棵樹:“可惜樹幹沒用了。”
“那我這就把它們挖出來。”
陳遠山有些不明白陳叟費這麼大勁弄這幾個樹根,他有沒有待嫁得女兒,不過人之所以稱他為怪人,想法必是和他這個常人不一樣,擼起袖子就要開挖。
“這土層鬆軟,別看它長得幹,我挖了三日就能把樹根挖出。”
陳叟頗為自豪。
“三日!”
陳遠山心裡焦急,陳叟年邁需挖三日,他再快,這兩個樹根也得挖上一日,還想今日啟程,怕是要泡湯了。
焦急歸焦急,畢竟有求於人,陳遠山二話不說,拿起陳叟昨日藏在這附近的鋤頭便開挖。
樹根難挖,彎彎曲曲的根系,一鋤頭下去,砍不斷根,難怪陳叟得挖三日。
太陽火辣的掛在頭頂,陳遠山挖了大半天終於快挖出一個,這麼看來,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回去了。
“小夥子,先歇會吧,這是我挖的山薯,吃飽了再幹。”
陳叟從附近挖了幾個山薯,黃皮的皮上還沾著溼泥。
“陳伯,你每日就吃這個嗎?”
“老了,不中用,抓不住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更不敢想,只能吃這個。”
“你等我一下。”
陳遠山放下鋤頭,前後檢視一番,便走進了茂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