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承住的,輕則肢體殘缺瘋病纏身,重則爆體而亡禍及家人。比之今日懸樑之人,要悽慘更甚。”
八人中為首的那桌,有人抬頭朝自己看來。布衣客人心中得意,魚兒就要上鉤了,只差最後一把火:“能承住的,便如都城言、御、史、連四大異人家族,攘助羅家成為當今元國的王,上吊這種小事肯定是其他不入流的異人所為。”
“大膽!”腰間掛著銅球薰香的墨色錦衣客人猛拍了下身前的桌子,朝布衣客人吼:“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直呼天子姓氏?”
咬餌了,嘖嘖嘖,御家的小輩真是不經逗,但凡把御家排到言家之後,總有人會藉機炸鍋胡攪蠻纏一番。
布衣客人搶來一旁客人未食的熱粥,也不怕燙,呼嚕呼嚕沿著碗沿大口大口吞嚥。這個當口得罪御家,自己只怕是要小心點吃食了,先吃飽再說。
在同桌人驚詫的目光下,布衣客人吞下最後一口滾粥,面不改色的後退一步,躲開墨衣客人的推搡,擦了把嘴,嘆道:“御家,果然是枝繁葉茂手長腳長啊,在下只是隨便講了幾句話,就被扣上非議之名,只怕不用幾日,言家也要提頭給你御家當板凳了吧?”
“胡說八道,關言傢什麼事,聖上豈是你能直呼為羅家的!沒大沒小的東西,待我收拾你去做蟲泥。”
“都是客人,別急啊,隨便說了幾句話。”
“是啊是啊,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堂內好心的客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勸著,言菱也忍不住起身。異都司司長董百事豈是無能之輩,只是御家也不是什麼善茬。別自己還沒知道想知道的,這個司長就先做了冤魂。
言菱還未走近,便見一條紅線沿著墨衣客人腰間最下的銅球竄出,速度奇快的朝董百事腳下纏去。
不好,言菱趕緊退開,迅速掃視周圍客人,其他人並沒有發現異常。
紅線碰到董百事的靴子,迅速上移,轉瞬消失在褲管裡。
“住手。”墨衣男子的同伴,身著靛藍錦衣的男子出聲阻止道:“御紅毅,不可取人性命。”
“可是他胡言亂語!”被兄長喚了全名,御紅毅便聽出兄長暗含的警告。他恨恨回首,看向靛藍錦衣男子。只見靛藍錦衣男子面色嚴肅,御紅毅心有不甘:“好吧,兄長,我不取他性命,只叫他好好出個醜。”
話音剛落,董百事的外衣居然出現破洞,破洞越來越大,越來越長,漸漸竟連成了字,破洞竟連成了“蠢貨”兩字。
董百事原本淡定自若巍然不動的臉色,在低頭看見胸前的“蠢貨”兩字後,氣得發青。
笑話,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沒受過如此大辱,等他回都城,非要好好跟那人告御家的狀不可。
董百事氣急,胡亂撕扯著外衣,將“蠢貨”兩字布料撕的破爛不堪,方才氣哼哼的坐下,放狠話道:“咱們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你一介布衣,能耐我何,哼。御紅毅得意的重新坐了回去,手裡把玩著腰間的銅球。
紅線趁眾人不注意又沿著董百事靴面離開,朝著御紅毅手中銅球急急游去。
言菱這才發現,方才那紅線是一群細小的火蟻,它們來去迅速,只幾個瞬息就回到了御紅毅手中最小的鏤空銅球中。
“你這……”蠢貨二字還未出口,御紅毅就被身後同伴扯了扯衣袖。
順著同伴的視線,御紅毅瞧見八名腰懸長刀的衙役正大步朝客棧走來,身邊跟著的,正是此前嚷嚷著要報官的住宿客人。
同樂客棧這下是真的要熱鬧起來了。
言菱與眾人一道,各回各的桌子,等著看這群官差如何處置。監督官道修整的衙役,也不知道斷案水平如何。
“冬娘現在何處?”為首的官差高大威武,滿臉橫肉,想是對客棧很熟悉,一進門就熟稔的朝夥計問。
被喚作冬孃的女掌櫃見是他,從櫃檯後站了起來,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臉上卻下意識的掛起了客套的笑:“是魏爺啊,魏爺大駕光臨,鄙舍真是蓬蓽生輝。”
聽不得女掌櫃假客套,魏臨皺眉命令手下:“你們倆去守住前後門,你們去清一下客房裡的人,你二人同我一起,先了解情況。”
“是。”
“何人發現的屍體?”魏臨拖來一條長凳,往堂內一橫,隨意坐下。他身後立著兩名身形高大的手下,一胖一瘦反差極大,面相看起來頗為兇惡。
“是他,小六。”小六被其他夥計推搡到大堂,他第一次見這麼多官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