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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你是恥辱

倘若父親在正廳,那母親就在花房,言菱反其道而行,覺得自己還是先跟母親聊聊比較好。

言菱沿著雙龍長條石護欄往花房行走,一路竟沒遇到任何下人。

是了,她烏鴉嘴的兇名在外,府中的這些下人向來是聞風喪膽,避她如蛇蠍。

剛走到花房外,言菱便瞧見母親連珊的身影,中年美婦身著流光鍛站在花房內的鞦韆架旁,手裡還拿著花剪。

花房裡暖和,薄俏的流光緞襯得她面板白到發光。

美婦雖身材嬌小,身段卻凹凸有致,面容與言菱有六七分相似,杏眼含情,眉目婉轉,端是楚楚動人的氣質。

言菱外表的柔弱氣質與美婦如出一轍,美婦此刻雖看起來柔弱,說出的話卻很是剽悍,語氣中還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你把藤繞上去再垂下,我就把剪刀放下來,不然我就剪了你,讓你從頭再長。”

她竟在同植物自言自語,身邊的丫鬟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只靜候在美婦身後。

美婦話音剛落,鞦韆架旁的爬山虎葉子簌簌擺動起來,垂落在地的莖葉竟自發沿著鞦韆架攀爬上去。

爬山虎很快爬滿整座鞦韆支架,不留一絲空隙,形成一片廕庇。

她滿意的摸摸爬山虎的葉片,將剪刀遞給旁邊的丫鬟,又從另一個丫鬟手裡接過一碗粉末,一邊對著地面撒著一邊誇道:“乖,這樣才聽話,你是爬山虎,自然要往上爬。你看你爬好架子,我就給你撒最喜歡的花肥,我對你多好。”

言菱莞爾,這才是她母親,她快步走進花房喚道:“母親,女兒回來了。”

連珊回頭,發現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兒,開心的上前抱住言菱,也不管手裡還拿著肥料。

“母親,母親,你快鬆手,肥料都撒我身上啦。”

“撒就撒了。”

“正好把你這身破爛扔了,堂堂言家大小姐,穿的還不如破落戶家的女兒。”

“瞧母親說的,我在族學都這麼穿呢,你莫不是要嫌族學太窮酸?”

“什麼狗屁族學,把我兒拘在裡面日學月學,一年見不到兩面,我不嫌它窮酸,我就嫌它破規矩太多,哼。”

聽著母親孩子氣的發言,言菱笑嘻嘻的將頭垂在連珊肩膀上,用下巴蹭來蹭去,撒嬌道:“就是,破規矩太多。母親,我不回族學了,就在家裡陪你好不好?”

“好好好。”連珊寵溺的摟著言菱,指著鞦韆道:“剛在花房搭了座鞦韆,還想著夏日你不能回來,過年正好回來試試呢。”

言菱開心的奔到鞦韆處,興奮的晃盪起鞦韆,坐著鞦韆騰起躍下好不愜意。

只片刻,她便感到一身熱意,花房裡太暖和。

“菱兒,你去見過你爹沒?”見言菱停下,連珊上前幫她擦拭額角細汗。

言菱不吭聲,只可憐巴巴看著連珊。

連珊見女兒這般模樣,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自家的父女倆倒像是冤家。

在婆婆為尊的言家,自己的丈夫卻喜歡強調以夫為綱,男子是天。

菱兒雖是個女子,從小卻是一身反骨,男兒能做的功課,她努力去做,男兒做不到的,她也要做到。

過分的努力從來沒換來丈夫的一句誇讚,到頭來換來的反而是丈夫嫌女兒不夠溫良賢惠。

笑話,陪羅家開創元國的是她婆婆言語,婆婆一介女流都能馳騁沙場,現今官至國師之位,可沒聽別人嫌她婆婆沒有女人味。

連珊牽起言菱的手,安慰她:“別怕,先跟娘去梳洗收拾,等你父親找來再說。”

言菱梳洗完畢,來到東廂時,母親已安排人擺好一桌好菜,有些還是這時節不常見的食材。

連珊見她出來,衝她招手:“菱兒,有你愛吃的油燜冬筍,我特地讓小廚房按你口味做的,快來嚐嚐。”

言菱是真餓了,這段時日不管是在路上還是在同樂客棧,吃食不精心,大多數時候都是湊合。

她拿起筷子先夾了幾塊鱖魚肉,又吃了幾口時蔬,這才不緊不慢的細細吃著冬筍。

兒時如果遇上合口味的吃食,她就會多吃些,甚至只吃喜歡的吃食。

如今不管有沒有喜歡的吃食,能填飽肚子就行,她吃的不多雨露均霑。

看到母親為她單獨點的冬筍,讓她想起兒時曾非常喜歡碧藍色。雖然族學裡大家衣物差不多,但她總喜歡在配飾上用上碧藍。

今兒戴個碧藍的荷包,明兒穿個碧藍的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