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裡的賭徒齊刷刷地朝施綰綰看了過來,這小娘子厲害啊!
簡直就是他們的偶像!
施綰綰雙手抱在胸前道:“怎麼?這是輸不起,想打架嗎?”
管事假笑道:“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小姐今日的手氣這麼好,不繼續賭下去就太虧了。”
施綰綰的眼梢上挑:“我這人一身反骨,別人讓我做什麼,我偏不聽他的。”
管事的眼裡滿是狠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施綰綰抄起旁邊的更漏砸在管事的頭上:“姑奶奶什麼酒都不吃!”
管事被砸得頭破血流,捂著頭正欲發作,眾打手拔出了刀。
施綰綰拿起一塊令牌懟到他的面前,十分囂張地問:“你想死嗎?”
管事擦掉眼角的鮮血,看到上面清晰的鎏金大字,他嚇得直接跪倒在地:“大人饒命!”
施綰綰輕哼一聲道:“我今日來賭坊是來體驗生活的。”
“他們都說賭坊黑心,我今日可算是開了眼。”
沈弈站在施綰綰的身邊,她的手剛好擋住了那塊令牌。
他沒能看清令牌的樣子,他十分好奇,她拿到到底是什麼令牌,能把賭坊無惡不作的管事嚇成這樣。
據他所知,施綰綰這個郡主在京中可以說是聲名狼藉,沒有人會怕她,只會看她的笑話。
管事忙賠笑道:“這事是個誤會,是誤會!”
施綰綰冷聲道:“最好只是個誤會。”
門口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施綰綰淡聲道:“我的人來接我了,今日我心情好,饒了你這一回。”
“若有下次,就不是打破你的腦袋,而是砍了你的腦袋。”
她說完從管事的懷裡取出沈弈的身契,抓起方才用籌碼兌好的銀票,囂張霸氣地走了出去。
沈弈一頭霧水,不太明白這件事情怎成了這個走向。
他更加好奇了,施綰綰手裡拿東西到底是什麼。
她一走,管事便站起來,一個打手問:“她贏了八萬多兩銀票,就這樣放她走嗎?”
管事抬手就給了那打手一記耳光:“她拿的是衝王府的令牌,我們可不敢得罪衝王!”
衝王謝玄知是大唐唯一的異姓王,也是所有人不敢招惹的所在。
他是大唐赫赫有名的戰神,手握重權,之前一直鎮守邊關,不在京城。
他一年前大敗西涼,殺入西涼王庭,殺得西涼人膽寒心顫,至少能保大唐十年不被西涼所擾。
而後他奉旨回京,不要封賞,自請入翰林院修書。
這事原本就讓眾人十分震驚,更震驚的卻在後面。
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惹了他,他帶著衝王府的三千府兵,將京中所有的妓館、賭坊、地下錢莊全部清理了一遍。
自那之中,京中黑道聞謝玄知之名皆瑟瑟發抖。
管事還記得當初謝玄知帶著人挑了他們賭坊,當著所有人的面,剁了上任管事的事。
正因為如此,他一看到衝王府的腰牌下意識就想跪!
謝玄知太可怕了,太變態了!
打手捂著臉一臉委屈地道:“可是外面來的人並不是衝王府的人,而是普通的巡城衛。”
管事這才想起每天這個時辰,巡城衛換防,會從賭坊門前過。
賬房罵罵咧咧地過來道:“哪個缺德鬼偷走了我的黃玉鎮紙?趕緊給我還回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管事認得賬房的鎮紙是塊上好的黃玉,而方才施綰綰拿的那塊衝王府的令牌也是黃色的。
管事先是一愣,而後馬上回過神來,暴躁地罵了句娘,怒道:“現在的騙子可真囂張!”
“來人,跟老子去抓人!”
“讓老子抓住那個小娘皮,非把她的皮剝了不可!”
他從來就沒有被人騙得這麼慘過!
氣死了!
施綰綰和沈弈出去後,沈弈便輕聲問道:“郡主,你今天是怎麼贏的?你給管事看了什麼?”
施綰綰沒回答他的問題,只道:“快走,他們馬上就會追過來,去京兆府。”
她在進賭坊的時候就在想退路。
因為她知道賭博來錢快,但是風險也大。
她要贏個幾百上千兩,賭坊可能不會管,幾萬兩銀子是不可能讓她平安拿走的。
她在賭坊裡看規則的那一個時辰,看的不僅僅是規則,還有離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