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請豫章郡的張、徐兩位家主赴宴,意思很明白:宇文測死了,宇文家滾蛋了,以後豫章郡由陸家說了算,這位穆丹就是陸川指定的代理人。
張旺和徐涇立刻獻上了忠心:“我們回去以後就通知各附屬世家,立刻轉投陸家主的門庭。”
宴席散後,穆丹發出了盛情邀請:“春風得意樓新開,請家主和大人務必賞光,否則我這小鋪可不敢安心開下去呀。”
三人哪敢推辭?只能跟著穆丹的腳步,亦步亦趨地來到了這座春風得意樓。
此地原本叫“花滿樓”,是全郡最大的青樓,被陸川以五十萬兩的價格直接買下來,原班人馬都沒變,只是換了一個招牌而已。
可是剛一進門,三人馬上就察覺出了問題:這裡的所有陳設,全部都是出自宇文府。
昔日豪門家族的傢俱,如今卻變成了青樓的陳設,風格雖然有些不搭,但貴卻是真的。
陸川的這一手確實狠毒,不僅幹掉了宇文測的性命,還用這種方式對宇文氏的權威進行羞辱。
但是陸川的報復可不會就這麼結束,五天以後,代郡宇文氏主家收到了一個漂亮的錦盒,還附上了陸川的親筆書信。
書信只有短短兩句話:陸川多受宇文測公子關照,特送禮物聊表謝意。
宇文博文感到奇怪,開啟錦盒的瞬間將他嚇得老臉煞白,直接呼喊著把盒子扔了出去。
一顆人頭落出來,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兩圈,經過辨認,不是宇文測又是誰?
這是宣戰!陸川在向宇文氏宣戰!
在此之前,陸川也和崔氏爆發了一場衝突,但終究只是檯面下的動作,雙方明面上還是保持著鬥而不破的默契。
可這一次,陸川的行為就相當於一巴掌直接扇在宇文博文的臉上。不僅殺了宇文測,還直接把他的人頭送回了代郡!
宇文博文為此大發雷霆,將眼中能看到的每一個人全都痛罵了一頓。
就當所有人都被罵得抬不起頭時,宇文博文的小妾款步走來,端著一盤剛剛洗淨的葡萄,默默剝開一顆,送到宇文博文的嘴裡。
小妾柔聲說道:“家主何必動怒,我從豫章郡來,早就聽說那宇文測行事乖張,樹敵頗多,而且還似乎有不臣之意……”
宇文博文將眼珠一瞪,一把將其推開,怒罵道:“你懂什麼!”
然後他轉頭又對管家說:“去查檢視,宇文測那畜生到底做過些什麼。”
管家如得大赦,趕緊退了出去,順便把其他人也都帶了出去。
見人都走光了,宇文博文立刻換了副嘴臉,跑到小妾面前,用近乎諂媚的語氣柔聲說:“夜鶯姑娘,你摔疼了吧,我那都是做給下人看的,你可不要見怪呀。”
夜鶯閃過一絲幽怨的眼神,用手輕輕扶著胳膊,嘴裡說的卻是:“家主日理萬機,有些煩心事也是應該的。”
聞言,宇文博文的老臉都要笑開了:“還是夜鶯姑娘懂我。人人都說我這家主風光無比,可誰知我其中的艱辛啊。”
過了半個月,代郡方面終於將豫章郡的情況摸清楚了,同時也拿出了應對方案:重新派人進駐豫章郡,奪回控制權。
新來的人叫宇文青,是宇文家族年輕一代的代表人物,還做過一任六品司馬。
司馬是武職,所以宇文青沾染了不少軍人習氣,加之和宇文測關係不錯,所以當他聽說宇文測死於非命之後,極力主張對陸川用強。
宇文青來到豫章郡的時候,行事非常高調,彷彿生怕陸川不知道一樣。
各大小縣城、鄉鎮,凡是掛著“陸氏”招牌的店鋪,攤位,也不管是不是陸川的產業,一律砸了,再將掌櫃、夥計等人痛打一頓,然後才揚長而去。
若有人問起來,宇文青的回答就是:“誰讓他們姓陸?要怪就怪他們自己投錯了胎!”
宇文青的行徑惹得全豫章郡人人自危,所有帶“陸、路、鹿”等字樣的店鋪全都摘了門頭、攤位拆了幌子,生怕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陸川早在宇文青出發之前就知道他要來,一直在等候著對方出招。
宇文青一路打砸只為洩憤,而陸川卻自掏腰包為無辜受災的群眾補償。
此消彼長之下,宇文家在不知不覺中就丟掉了多年經營的民意基礎。
等宇文青來到豫章郡城的時候,全城的百姓無論是不是姓陸,全都驚慌失措,陸川知道:機會到了。
以穆丹如今的權勢,非常容易地就聚起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