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騎著高頭大馬,從馬前鄉趕往鄭家村,一路上鑼鼓喧天,蕭瑟合鳴,好不熱鬧。
來到鄭家村,村民們都擋在村口等著討喜錢,陸川慷慨地撒下了整整一吊銅錢。
村民們撿錢辛苦,卻也個個樂得喜笑顏開。
繼續往裡走,來到了鄭家門前,依舊是撒錢開路。
鄭家門口用紅綢鋪成了一段路,一直延續到龍鳳輦落下之處。
鄭父抱著鄭興瑤一步一步往外走,按照禮法,直到上轎之前,新娘的腳不能沾地。
終於到了,鄭父把女兒放在轎子裡,慢慢放下轎簾。
鄭母看著女兒竟然能如此風光地出嫁,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老頭子你來看呀,沒想到我們的女兒竟然真的做了正妻,這可真是祖宗保佑。”
鄭父的聲音顯得有些痛苦:“老婆子,你再不來扶我一下,恐怕我就要去見祖宗了!”
鄭母趕緊回來攙扶:“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鄭父哎喲了一聲:“我的老腰啊……這丫頭吃什麼了,怎麼長胖了這麼多。”
“胖了還不好。”鄭母嗔怪似得輕推了一下:“這說明我們女婿疼她,丫頭才能吃得這麼好。”
“哎喲喲……”鄭父哀嚎不止:“你輕點,快扶我回去躺著。”
……
迎親隊回到馬前鄉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阿淼按照此前排練的內容,用柳弓桃箭分別射向了姐夫家的兩扇門板,然後鄭興瑤才款款下轎。
當新娘出現在眾人眼前,所有賓客的眼睛都被滿目的珠光寶氣勾引,再也挪不開了。
太原王氏的家主王墨顯得非常得意,逢人就說:“看,新娘的禮服可是我家送的。”
鄭興瑤頂著蓋頭,被陳雪薇攙扶著走到小院門前,抬腿跨過了一個馬鞍,然後才緩緩走上臺階,邁步進入正堂。
紅綢鋪就的地毯一直延續到正堂屋,陸川與夫人攜手,一同站在了巨幅的“喜”字之下。
金線織成的喜字閃耀著燭光,印照在兩位新人的身上。
禮生高聲大喊:“吉時已到,拜堂!”
三拜之後,禮成,賓客各自賀喜、入座,開席。
今天,陸川格外開恩,不只是士兵們可以吃喜酒,就連匈奴每人都可以得到兩塊肉。
陳雪薇、采薇、柳無憂,這三個女人竟然湊在了一起。
她們各有各的心思,此刻卻想的是同一件事:“如果那個頂蓋頭的是我的話,那該多好。”
柳無憂是三人中最沮喪的,她曾認為:自己有家族的優勢,是最有希望得到陸川的人。
可事實卻是:她不被家族、不被父兄所容,結果竟然是她自己親手葬送了整個柳家。
看著自己夢中的男人在和另一個女人成婚,她沒有絲毫的嫉妒,但羨慕之情卻遠勝任何一個人。此刻,唯有杯中之物才能稍稍填補其空虛的內心。
陳雪薇和鄭興瑤本是要好的姐妹,她親眼見證了鄭興瑤從“災星”到“福星”的蛻變,並且由衷地為她找到歸宿而感到高興。
可同時,她也毫不掩飾自己那一絲酸溜溜的感情:“哪怕做不得正妻,偏房也是值得去努力爭取的!”
采薇是自小生活在貧困鄉村的野孩子,禮法、家教之類的概念,對她來說是不存在的。
不知道怎麼的,她居然跟阿淼摻和到了一起:“小子,晚上姐姐帶你去見個好玩的,你去不去呀?”
阿淼能有什麼壞心思,非常單純地就答應了下來:“好呀,姐姐要帶我去幹嘛呀?”
采薇神秘兮兮地說:“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姐姐和姐夫晚上揹著我們在做什麼。”
阿淼剛要點頭,旁邊的菜菜立刻攔阻下來:“不行,你不許去!”
“啊?為什麼?”阿淼不明所以:“不是好玩的嗎?”
菜菜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許去。雪兔,把你姐找來,看著他晚上不許亂跑。”
“好的。”雪兔答應一聲,跑出去找她姐姐紅狐去了。
“切,沒勁。”采薇討了個沒趣,只能去找別的樂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消失的采薇重新出現了。此刻的她喝得滿面潮紅,身後還跟著三個走路直晃悠的村夫,四人一起湊到主桌前要給陸川敬酒。
主桌上,除了陸川夫婦外,坐的都是王墨、鄭謝、崔二河、崔道方、崔妄零、朱猙這些人物。
他們見到這幾個人衣衫粗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