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再度有客來訪,陸川都無語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每次剛一出門就會被人堵回來。”
陰雙承隨口搭了一句:“也許是沒看黃曆吧。”
這位可不是隨便能打發的,陸川只得折返回去,坐在了正堂屋的主位上。
屁股才剛捱上椅子,外面的人就闖了進來:“陸川……”
來人正是州牧崔妄零,他有一肚子的話就好像餃子憋在茶壺裡,想說卻倒不出來,只是喊了一聲陸川的名字,然後就噎住了。
看著崔妄零的樣子,面色明顯比前日更加憔悴,頭髮和鬍子都是亂糟糟的,眼睛裡的紅血絲幾乎都要連成片了。
崔福看不下去了,接過口來說:“陸參軍,就請您行行好吧。您對街上的乞丐都能發慈悲之心,難道就忍心看著州牧大人在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崔妄零突然上前,緊緊抓住了陸川的手,長大了嘴巴喘氣,發出“啊,啊”的聲音,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女人總是容易心軟,見陸川沒表態,鄭興瑤輕輕喊了一聲:“川郎?”
就連陳雪薇都忍不住幫腔:“要不算了,還是幫幫他吧。”
陰月柔剛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見這個場景也跟著附和了一句:“啊,對,能幫就幫一下吧。”
陸川這才點頭:“唉,好吧。崔大人,還能說話嗎?你這樣我也沒法瞭解情況啊。”
崔福連忙把崔妄零攙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邊關切地說:“老爺,老爺別急,陸參軍答應幫我們了,咱們好好說說。”
崔妄零的身子劇烈晃動,似乎是在點頭,口中“啊,啊”的聲音更大了幾分。
崔福急得掉眼淚了:“這,這怎麼回事啊,來之前還不這樣呢!這可怎麼辦呀!”
“讓開,我來看看。”陰雙承捏住崔妄零的兩腮,掰開了他的嘴,看了一下口舌;又用手扇風,聞了一下口中的氣味。
將人扶正,從身上掏出一個脈枕,給崔妄零把了一下脈搏。
按定寸關尺,細細查之,而後下了一個診斷:“這是憂憤和疲勞過度積累,突然又引發了急火攻心,還傷及了肺腑,這才突然失語的,州牧大人是不是許久沒有更衣了?”
更衣,不是換衣服,而是解大手。
崔福聽了連連點頭:“是啊,已經兩天了,請這位先生快救命吧。”
陰雙承說:“快去抓一帖‘導赤散’來,另外需要加味黃連、丹參、龍骨。”
得了藥方,崔福想要去抓藥,卻又不放心崔妄零一個人留在這裡,最後還是陳雪薇說:“我去吧。”
散劑見效極快,把藥粉和水吞下,崔妄零的呼吸已經平順了許多,眼睛也不似那麼紅了。
陸川驚奇地問:“陰先生還懂得醫術?”
陰雙承輕輕一笑:“我從小在外遊歷,走遍了名山大川。”
“十五歲那年,我孤身一人走進終南山,天降暴雨無處躲避,將我淋了個透。又受了風吹,感染風寒,險些死了。幸好遇到山裡採藥的老農,將我帶回家去醫治,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從那以後,我便在遊歷之餘,順便學習岐黃之術。出門在外,懂得一些醫術傍身,能救人也能自救。”
陸川經歷過行伍,知道懂得醫術的重要性,士兵們無論生病還是受傷,或者只是水土不服,那些有經驗的老兵都能找到治療的土法子,確實挽救了不少生命。
別的不說,他跟著李元駒第一次騎馬趕路的時候磨破了腿,若不是系統的藥方,自己恐怕要吃很多苦頭。
待崔妄零從茅廁歸來的時候,已經可以說話了:“陸參軍,我之前多有得罪,只要你幫我找出殺害我兒的真兇,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剛才見到崔妄零的樣子,陸川的心已經軟了,不需要什麼三顧茅廬了,兩次就夠了。
可該提的條件還是不能少的,於是陸川趁機說:“我剛剛和王成化等幾家商人談好了賣糖水的生意,未來還需要州牧大人多多照顧……”
崔妄零直接說:“以後只要是你陸參軍的貨都算作官運,不管是水路還是陸路,在青州府境內一律暢通無阻,而且過關免稅!”
陸川愣了一下,他原來只想要一張通行令,卻沒想到連稅都能免了,另一個商機迅速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以後凡是在青州府內走貨,都可以掛在我的名下,我只收關稅的一半,不怕沒有生意上門。
而且以後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