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吐谷渾打了一仗,陸川認識到這些人的本質其實就是些缺少常識判斷能力的孩子而已。
其中的首領慕容葉延,現年二十歲出頭,最遠的地方只去過河源郡,根本沒有離開過吐谷渾的部族。
也許可以被稱為一個野心家吧,但也僅僅只是這一個偏遠小地方的野心家,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他們搶了鹽鐵轉運司的車隊,還佔據了西寧縣城,殺了縣令,梟首於城外示眾。
做完這些事,已經是這夥人想象力的極限,慕容葉延從此認為自己已經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甚至沒有安排城池的防守兵力,直接躺倒在縣衙裡,正一本一本地將公案撕著玩。
王長齡來到西寧城都傻了,這裡沒有防備也就算了,甚至連城門都沒關,百姓還在正常地出入。
他不由得想到了很多,這究竟是對方的空城計還是甕中捉鱉?
躊躇了半天,王長齡最終決定派遣一支小部隊過去看看,並且給他們每個人都許諾了高額的安家費。
這支小隊戰戰兢兢地靠近城池,沒有遇到任何攻擊。
乍著膽子繼續往前走,緩緩靠近城門,也沒有發現任何陷阱之類的東西,甚至連常規建設的拒馬樁也被撤了。
反倒是出入城的百姓見到這夥士兵的樣子有些奇怪,紛紛對其注目。
小隊長直接抓了一個村民過來審問:“你們有多少埋伏?”
村民被問得莫名其妙:“什麼埋伏?”
經過再三確認,好幾個村民都保證:城裡沒有任何埋伏。
小隊這才穿過城門,走進了內城,百姓們都在照常生活,果然沒有任何埋伏的跡象。
然後這支小隊直接衝進縣衙,把還在玩鬧的幾個人全都按在地上,繩捆索綁起來。
慕容葉延倒是反抗了一下,他的肉拳頭狠狠地打在盔甲上,當場就疼得直叫,然後也被一併綁了。
小隊長將這些人押到王長齡面前,王長齡頓時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愚弄。
可經過指認和審問,這些人就是造反首領慕容葉延一夥。
就在此時,陸川的傳令兵和吐谷渾的老族長們同時趕到,向王長齡作了一番解釋。
王長齡這才宣佈結案,將匪首眾人押回州牧府受審。
吐谷渾部族無罪,但是從此開始,西海郡與河源郡的每一座城池都要有軍隊駐守。
陸川繼續做他的生意,陸氏商行著實在涼州府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像是黃芪、黨參、鳳桃、蜜瓜等,如果運到中原肯定能大受歡迎。
陸川嚐了一口蜜瓜,方才知道什麼叫做:“涼冷消晚暑,清甘洗渴心。”
生意上的事可以交給陰雙承和侯小黑去辦理,陸川此刻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輿圖上有一個名字,由於這個地方特殊的文化積澱和悲慘的歷史遭遇,使其成為了每一個人心中的痛:敦煌。
敦煌的壁畫是整個人類文明史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始建於北魏時期,歷經十六國而發展出了巨大的規模。
這是人類藝術的無上瑰寶,本該世代傳承,供無數後人瞻仰。
到了後世,卻被少數狼子野心之輩覬覦,大量珍貴的文物和古蹟都被永久破壞,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陸川決定:必須去一趟敦煌,一來是為了看看莫高窟,二來是想要為這些珍貴的寶物做點什麼。
經過五天的趕路,陸川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敦煌郡城。
無心感受此地的人文風貌,經過簡單的補給後,一行人穿過了郡城,掉頭向石窟的方向行進。
在這個時代,不僅是石窟壁畫還沒有被破壞,更重要的是:這些壁畫沒有被時間過度侵蝕,其色彩遠比千年以後人們看到的樣子要豔麗得多。
來到石窟,所有人都震驚了,對著壁畫發出嘖嘖驚歎。
既讚歎其絢麗多彩,也感慨其數量龐大,氣勢恢宏。
所有人這才理解陸川非要遠道而來敦煌的意義,只一眼,路上的一切跋涉便都值了。
鄭興瑤走馬觀花似得瀏覽著每一幅壁畫,兩隻眼睛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突然,她停住不動了:“川郎,你快來看,這幅畫裡的人在狩獵呢。”
陸川跑過去,順著指點檢視,果然見到一副圖,兩個人騎馬射箭,正在追趕獵物。
李月柔問:“這些人是在狩獵老虎和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