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蘇大春提供的案情，陸川一下子就有了發力的方向。

首先把管家惠瑞和當初那三個家丁緝拿到案，很快就從他們身上挖到了更多的罪行和罪證。

然後越來越多的人被牽連出來，整個宇文家族被連根拔起，就連那昔日高高在上的家主宇文博文也鋃鐺入獄。

局勢再度突變，原來那些決心死保主家的黨羽們紛紛倒戈，供出了宇文家更多的罪行。

陸川一個農籍出身的小子，將頂級世家的宇文家族覆滅，打破了世家門閥的神話。

很多人都在傳言：“陸氏將有可能接替宇文氏，成為新的頂級世家。”

天下中小世家們紛紛向陸川示好，尤其是那些落魄了的世家，全都搶著表忠心。

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滎陽鄭氏最先行動，青州府其他小世家跟風而行。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馬前鄉成了全天下僅次於長安，最熱鬧的地方。

各方人馬都來給陸川送禮，哪怕是遠在西北涼州府的吐谷渾、西南益州的土司都不能例外。

最多的一天，竟然一下子擠進來了一百多個小家族，幾乎要把馬前鄉的地面都踏平了。

這番場景，引得陸氏義學堂的學生們都個個振奮，尤其是那些平民出身的孩子，大家都盼著陸川一人得道，帶著他們雞犬升天。

所有拜訪者中，最雞賊的當屬東夷縣令文奇思，他發動文家男女老幼所有人口，全都趕來馬前鄉，給陸川維持秩序、安排每個拜訪者進入的次序和逗留的時間。

這樣既可以每天在陸川面前露臉，又可以藉此向所有人宣示：我排在你們所有人的前面。

文奇思的舉動很快就引來了效仿者：東海敖氏。

敖氏的體量比文家大得多，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是陸川和敖氏聯手把宇文家扳倒的。

所以很多人給陸川送禮的時候，還順便給敖氏也準備了一份。

敖廣親自來到馬前鄉，還有幸入住了陸川自住的那棟二層小樓。

相對的，文家就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了。

可以說，宇文家的倒臺是皇帝一手推動和默許的，可引發天下格局如此劇變，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當然，這些變故不可能瞞過李天賜的眼。

長安城內，文武群臣沒有一個人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甚至連私下的談論都沒有，大家都在等待皇帝的意見。

而李天賜每天只是正常的上下朝，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十月廿一，距離宇文博文入獄已經過了三個月。

這一天議事畢，臨下朝前李天賜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太子，馬前鄉最近如何了？”

李吉柔出班回答：“直到上個月，拜訪陸川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這個月以來，倒是冷清了許多，想是該去的都去過了吧。”

李天賜點點頭：“下月廿九日便是冬至，按照禮制當要祭天。冠軍大將軍陸川屢立大功，更將國賊宇文氏正法，冬至祭天不能少了他。”

群臣山呼萬歲，後退朝散班。

這一句話引起長安城巨大的波瀾，各方勢力代表都聚在一起，討論邀請陸川參加秋祭的用意。

當然，被最廣泛接受的說法是：“陸川的功績將可能被寫在祭表上焚告上蒼。”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陸川將有可能接替宇文氏原來的地位，甚至三公之位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鄔公公輕車熟路，當他帶著聖旨來馬前鄉的時候，見到陸川別提多恭敬了。

他不愧是在宮裡混久了的老油子，極擅長察言觀色，和陸川同坐飲宴的時候，言語間極盡逢迎拍馬之能事。

鄔公公是下過一番功夫的，他吹捧的力度掌握地非常巧妙，把席面上的每個人都拍得很舒服，甚至就連菜菜和雪兔都覺得無比受用。

唯獨李月柔見了他覺得有些莫名的討厭，可就是說不出來為什麼煩他。

住宿一夜，第二天，陸川就跟著鄔公公一起上路，鄭興瑤、李月柔等人同行。

冬月廿五日，陸川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長安。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

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百尺遊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

……

唯有親眼見到，陸川方知：《長安古意》中的意境真實不虛。

鄔公公笑道：“陸大將軍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