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要為父報仇,於是興兵討伐陸川,可卻是出師不利。
從這件事開始,敖烈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滔滔民意。
他自知不可能戰勝陸川,於是乾脆解散了徐州衛,僅帶著敖家十幾個親族殺向了馬前鄉。
由於這些人實在是太招搖了,走到關隘口就被攔了下來。
敖烈出言不遜,對著守關士兵罵道:“我是當朝太保敖烈,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其他人也各自報出了身份:“我是御史大夫敖摩昂\/尚書左僕射敖榮\/戶部尚書敖欽……還不趕緊讓開。”
“敖烈?敖摩昂?敖榮?”城尉官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說不信,看這一群人氣度非凡,更兼一身裝束非輕,顯然不是平民;可若說信,這些大人物隨身竟然一個隨從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對勁。
城尉官不敢怠慢,只能客氣地問:“幾位大人意欲何往?”
敖烈答:“我要去殺陸川,你們給我讓開。”
城尉官跟同僚交換了個眼色,然後趕緊把人請到了縣衙稍作。
縣令見這些人這般模樣,思索了片刻,突然一拍驚堂木:“大膽賊人,竟敢冒充當朝大員!來人,將他們的衣衫剝去,裝進囚車,送與郡守大人。”
琅琊郡守收到了三輛囚車,也不敢留在手裡,由於州牧府空缺,他便直接寫下公文,將囚車遞解長安。
刑部收到了囚車,他們自然是認得敖家眾人的,可究竟應該怎麼處理,卻又成了問題。
刑部叫來了大理寺,大理寺又請來了督察院,三部的人聚在一起吵了一夜,愣是沒商量出一個結果。
無奈,只能在次日朝會的時候將訊息報給皇帝。
李天賜沉默了片刻,只說了一句:“就這樣吧。”
敖家就這樣落幕了,留在君臣面前一個新的問題:陸川怎麼辦?
在這件事中,陸川展現出的威望甚至超過了所有的世家大族,即便這樣的人沒有二心,也一定會被皇帝猜忌,更何況現在的朝廷和陸川之間已經徹底離心。
所以這回李天賜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模糊,直接下令:“命將陵崔氏與馮翊楊氏調集兵馬,不惜一切代價除掉陸川。”
九月初八,秋,晨,馬前鄉陸宅。
陸川醒了,三個人一起穿衣服,先後走出了房門。
柳無憂和采薇一夜沒睡,等在門外。
陸川問:“怎麼了?”
柳無憂拿出一份情報:“看看吧,皇帝真的下決心要殺你了。”
陸川看了看情報,又看了看李月柔,再看看情報,又看了看黃曆,或許這就是天意?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日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前世的黃巢想要考取功名報效朝廷的時候,卻無奈地一再落榜,唸的就是這麼一首詩。
如今雷同的境遇下,陸川也念出了這首詩。
崔氏和楊氏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陸川開始積極備戰,準備應對接下來的變局。
三日後,有探馬來報:“兗州牧曹達成興起北海郡、平原郡、清河郡、濟北郡四路大軍,共計八萬兵馬,向我齊郡攻來。”
“目前敵軍還被擋在昌達縣之外,城中只有三千守軍正在苦苦支撐,眼看就要守不住了,請侯爺趕快派兵增援。”
可陸川卻說:“不用派兵增援。朱節度使,你自領人馬去一趟,將兗州衛計程車兵放進來。”
朱猙懷疑自己聽錯了:“將他們放進來,他們可是……”
陸川攔住了他的話:“沒關係,放進來吧,不管是兗州軍民還是我們青州軍民,都是一國的百姓,我們怎麼能夠內鬥自耗呢?”
“可是……”朱猙還想說什麼,卻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崔妄零,你說兩句。”
崔妄零說:“侯爺宅心仁厚,是不願意生靈塗炭啊。”
陸川點頭:“且先去吧,我自作理會。”
朱猙無奈,只能按照陸川的命令,去把曹達成的兵馬放進來。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到青州衛大營點了六萬兵馬隨行。
昌達縣,三千守軍早已經擋不住了,但是百姓們憑著一股信念,全都自發地加入守城之戰中,填補守軍的空缺。
到現在為止,城池已經堅守了十天,城中軍民傷亡已近半數。
朱猙帶著大軍前來,頓時給城中軍民振奮了士氣,大家更加積極地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