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疑心消除,在幕後策劃這些事的人卻氣得牙癢,他們謀劃了半年多,花費了無數錢糧,就是為了營造土司造反的假象。
可現在,這個計劃卻泡湯了。
相對而言,土司們卻很高興,因為他們的危機解除了,戴夢龍及時送上的書信堪稱首功。
各家土司都邀請戴夢龍去飲宴吃酒,以此來表達對其感謝之情。
跟著戴夢龍應酬,幫忙應付場面的人是他的正妻吳氏。
然而當結束了一天的辛苦,回到家裡和戴夢龍同床共枕的人卻是他的寵妾劉氏。
時間一長,吳氏難免心中有了怨氣。
從古至今有一個規律:正房大太太基本上都是驕橫強勢的一方,而偏房小妾卻都一個個溫柔可人。
吳氏每天晚上獨守空房,想著劉氏卻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翻雲覆雨,她就氣得睡不著覺。
第二天早上,戴夢龍出門公幹,那吳氏自然不會給劉氏好臉色看。
比如那些洗衣做飯,原本是丫鬟做的事情,吳氏也都命令劉氏親自動手,誰也不許幫她。
到了晚上,劉氏在戴夢龍面前哭得淚眼婆娑,舉著紅腫的雙手,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一開始,戴夢龍還在兩邊和稀泥,時間長了,難免就對劉氏產生了同理心。
這一天早上出門前,戴夢龍說了吳氏幾句,並且叮囑道:“你不許欺負劉小妹。”
這句話不說還好,說了只能起到反效果,白天趁著戴夢龍不在,吳氏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劉氏。
晚上,戴夢龍終於捨得回到了吳氏的房裡。
劉氏躺在床上,心裡想的是:“若那個賤人還在,我永遠都要被她這麼欺負。”
第二天,吳氏難得沒有欺負劉氏,劉氏得空出去,託人給自己的孃家哥哥送了封信。
信中說明了自己如何被吳氏刁難,希望哥哥劉維能幫著自己出氣。
劉維收到了信,趕來見到了妹妹,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哥哥遂動了殺心。
找了一個機會,吳氏獨自出門在外,劉維跟上去,一棒將人敲暈,拖到路邊的水溝裡淹死了。
戴夢龍苦尋兇手不得,吳家最終只能把怒氣撒在了這個前女婿身上。
吳氏的舅舅梅方平離開了土司的轄區,跑到漢官的州牧府去喊冤。
原本是打算訟那戴夢龍瀆職無能,無法緝拿兇手,可州牧王映秋卻如獲至寶。
他掩飾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走下堂扶起梅方平循循善誘:“你要告的是土司戴夢龍嗎?”
梅方平答:“是!”
“告他什麼罪名啊?”
“告他瀆職無能,無法緝拿兇手,為髮妻報仇雪恨。”
“誒~”王映秋說:“我看不對,戴夢龍的能力不是很強嗎?而且強得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呀?”
“啊?”梅方平有些不會了:“大人的意思是?”
“我沒有意思。”王映秋迅速擺脫了自己的干係,然後繼續引誘:“是你要表達什麼意思?戴夢龍能力這麼強,難道他甘願只做個土司嗎?”
“啊——”梅方平連連點頭:“是,他戴夢龍野心不小,他不甘心做土司,他甚至還想做州牧呢!”
“誒,不對!”王映秋重新說:“你們土人以前一直是自治自理的,如今被我們漢人統治,難道他就沒有什麼……”
梅方平終於聽懂了,話到嘴邊,可他卻不敢往外流出哪怕一個字。
王映秋急了,咬著牙質問道:“你就說有沒有?”
“有!”梅方平終於說出來了:“他想造反!”
“誰?”
“戴夢龍!”
“連起來說。”
“戴夢龍想造反!”
“這就對了。”王映秋終於笑了:“師爺,記錄好了嗎?”
師爺答:“梅方平告戴夢龍謀反,我已經都記錄好了。”
王映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來人,讓他畫押。”
再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兩個差人抓著梅方平的手,在供詞上按下了手印。
得到了這份供詞,王映秋立刻寫奏摺,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番。
與此同時,他還聯合了益州牧劉魯,倆人一起炮製了許多可以稱之為“證據”的東西。
奏章、證據、供詞,透過八百里加急,這些東西被送入了長安,又呈到了李天賜的面前。
李天賜看著眼前這些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