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郡和桂陽郡的失守,再度讓所有人跌破眼鏡。
此二郡內物資極為豐富,糧草、戰馬、兵械、人口,應有盡有。
穆丹和陳庭和也藉此戰迅速積累了聲望和實力,起義軍的數量已經突破了四十萬。
如此一來,長沙郡的處境變得岌岌可危,有的人甚至已經在考慮荊州府整體陷落之後的事情了。
此戰有兩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這些看似無序的反賊,居然也有如此精準的戰略眼光。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此二郡歷來為軍事重鎮,沒想到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荊州牧何方遠緊急調兵回防,一來拱衛長沙郡,二來防止兩路反賊聯合。
雙方誰也不敢動,處於僵持不下的局面。
楊素自任交州牧以來,始終對恩師陸川念念不忘。
他雖然已經離開了陸川的身邊,但這麼多年來,他始終關注著昔日的恩師,與他同悲同喜,為他的風光感到高興,為他的落魄感到傷懷。
後來“陸川被朝廷陷害,險些喪命”的訊息傳到了交州府,楊素急得夜不能寐。
他無心辦公,只想要趕緊飛到陸川身邊,與他有難同當。
後來得知陸川平安回到了青州府,他高興地連醉了三日。
若不是軍情急報送到,只怕他還要再睡一天。
揉揉惺忪的迷眼,楊素開啟了軍報來看,頓時便清醒了過來。
穆丹、陳庭和,這兩個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如今這兩個人居然拉起了一支叛軍,還攻下了荊州府的兩座郡城?
楊素看後哈哈大笑,連呼三聲“痛快!”
家丁看著有些不放心,問道:“老爺,您沒事吧?”
楊素站起身,走兩步,大笑兩聲,然後才看著軍報說:“老師啊老師,還得是你啊!若你欲興大事,學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然後他找到了節度使阮仲富,明言起兵之事。
阮仲富本是百越族人,只服陸川和楊素,對中原王朝並無任何留念。
所以當楊素說出造反這句話的時候,阮仲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
於是,州牧大印和虎符匯聚一處,交州衛大軍集結,隨時準備出戰。
交州衛可是正規軍,不僅有全套的鎧甲兵械,更有衝車、雲梯、投石車這類攻城作戰的大型器械,其戰鬥力可不是那些農民軍可以比擬的。
大軍自南海郡出發,只用了三天便推平了熙平郡,讓過陳庭和的人馬,兵鋒直指零陵郡。
楊素這一動,立刻打亂了何方遠的部署,以他手上的兵力來說,同時應對三路人馬,根本是做不到的。
又花了三天時間,楊素攻下了零陵郡,然後便寫下了書信,準備與桂陽郡和江夏郡取得聯絡。
楊素的信使還沒出發,桂陽郡陳庭和的信使先一步到了。
來人自報家門:“我乃荊州富商金銀,見過州牧大人。”
楊素擺手:“如今我已經反了,便不再是大貞朝廷的州牧,不必以舊官職稱呼我。”
“聽說金先生跟在陳庭和身邊,不知此來有何見教?”
金銀說:“一來感謝楊將軍仗義出手,二來有一些誤會,需要解開。”
楊素沒聽懂:“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金銀答:“這熙平郡和零陵郡的兩位郡守都願意追隨陸侯爺起兵,我們事先已經聯絡好了。”
“此計劃未曾事先通報楊將軍,是我們的過失,還請將軍把兩位郡守大人放了吧。”
“哎呀!”楊素一拍額頭:“若非金先生來的及時,我竟差點誤殺了好人!難怪二郡守軍如此不堪一擊,原來是我們自己的人。”
“來人,快去牢裡,把……不,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楊素來到牢房,將被關押的二郡郡守及其他各級官員全都放了出來,擺下大宴款待,並對所有人表達了歉意。
宴席上,楊素問:“金先生,如今荊州牧何方遠手握重兵,我們該如何破之?”
金銀喝了一口酒,開始娓娓道來:“在座的沒有外人,我便不隱瞞了。”
“那何州牧與錢多多乃是姻親關係,雙方交情甚密,可謂無話不談。”
“況且,何方遠本就是受到了陸侯爺的提拔和推薦,這才能夠有資格升任州牧。”
說到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同時也嘖嘖稱奇:“這天下的緣分還真奇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