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月柔發起的輿論危機並沒有隨著陸川回家而平息,相反,在李月柔和柳無憂的推動下,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因素:資訊在傳播的過程中,是很容易被曲解變形的。
所以朝廷迫害陸川這件事,在向遠處傳播的過程中,慢慢變得越來越離譜。
普通的百姓沒有分辨這些流言的能力,所以更傾向於用一種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去理解。
第一:陸川幫我們過上了好日子,是大善人;第二:朝廷不僅沒有幫我們過上好日子,而且還欺負陸川。
於是自然而然就演變出了第三條推論:朝廷是壞人。
既然朝廷是壞人,那麼關於朝廷的許多壞話就流傳了出來。
眼看資訊已經發酵,柳無憂適時將“造反”二字提了出來,拋到了百姓的腦海中。
經過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造反”這樣的字眼就已經變得可以公開討論,除非當著官差的面,否則根本不需要避諱什麼。
輿論發展到這個地步,機會便出現了。
幽州府豫章郡的花王穆丹,是個極有能力和膽色的人。
在豫章郡,陸川名下有上千畝土地,土地上的幾百戶佃農都被她組織起來,編成了一支農民軍。
從初始的幾百個人開始發展,半個月就達到了數千人的規模。
緊接著一條爆炸性的訊息再度出現:就在龍虎山腳下,挖出了一塊由初代天師張道陵親手製作的一塊石碑。
石碑上的內容稱陸川是天上的“勾陳上宮天皇大帝座下童子”,乃匡扶人間正道的命定之人。
豫章郡廣泛的窮苦百姓原本就生活不如意,為陸川不平者甚眾,只因為心中有怯官之意,這才一直隱忍。
自從這塊石碑面世,直接打消了這些人心中最後的顧慮。
於是在短短的十天時間裡,穆丹手下的農民軍竟然發展到了數萬人的規模,並且還在不斷增加。
這些還不夠,鄱陽郡、南康郡這些被陸氏深耕的地方,也都組織起了農民軍。
穆丹在這些人當中進行選拔,身強力壯的為將、讀書識字的為吏,還真的搭建起了一個完整的建制。
縱觀歷史,總是要在天災人禍、民不聊生的時代下,農民才會為了吃飯活命而造反。
可如今,百姓們都能吃飽飯,卻願意自己帶著乾糧組成軍隊,行造反之事。
道理很簡單:是陸川幫助他們吃飽飯,而現在,陸川受欺負了。
就這樣,穆丹聚集了豫章郡和鄱陽郡共計十六萬人,陳庭和聚攏了南康郡六萬人,各自組成了起義軍。
長安很快就收到了三郡造反的訊息,滿朝文武又一次被半夜緊急叫起來上朝。
許多人還不清楚什麼狀況,但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難道是陸川又幹什麼事了?
甘露殿上燈火通明,太監大聲地念著緊急軍報,所有人的面色都陰晴不定。
揚州府出現了反賊,還頂著陸川的名義,而陸川又頂著“天皇大帝”的名義。
這個組合看似不合理,但好像又有幾分合理;看似合理,但又哪裡都不合理。
眾臣嘰嘰喳喳討論了半天,最後還是被李天賜拉回了正題:“眾卿以為,反賊的首要目標會選在哪裡?”
衛尉寺卿宗正第一個發言:“現在賊兵初起,士氣正盛,此時不可硬拼。應該先穩定局面,讓賊兵內部產生混亂,屆時才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將之一網打盡。”
眾人附議,然後兵部右侍郎楊傑說到:“眼下的兩股反賊都繫於陸川一身,接下來他們必然要想辦法會合一處。所以,被夾在中間的宜春郡、廬陵郡、臨川郡肯定首當其衝。”
“所以接下來,應該急令揚州牧羅定康、荊州牧何方遠對此三郡加強防衛部署。”
關於楊傑的見解,所有人都以為然,並無異議,於是二州牧接令,果然將大批的兵力向三郡集中。
直到這時候,所有人都認為:這些農民軍既沒有編制,也沒有裝備,戰鬥力必然欠缺,只要一對上正規軍,必將被直接殲滅。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因為兩軍並沒有按照楊傑的預判行動。
穆丹帶著十六萬軍隊兵分兩路,向荊州府的江夏郡進攻;而南康郡也把目標瞄準了荊州府的桂陽郡。
由於此二郡的兵力被抽調去參加部署宜春郡的防禦了,本部兵力實則空虛。
所以,在農民軍的大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