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韓左使走了進來。
他身材高大,一身煞氣,與錄事參軍事一身書卷氣完全不同。
“陸川,許久不見,你這比武徵兵,還真是獨具一格啊!”韓左使笑著走來。
只是他的容貌太過兇悍,這笑容看著很是猙獰
“韓左使,許久不見,近來可好!”陸川客氣地打著招呼。
陸川可是清楚記得,他和韓左使在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他剛從縣衙裡解決殺常楚的事情出來。
當時韓左使說過,他是李元駒的人。
但他拜訪的時候,卻強調是青州府轄下的人,顯得此次拜訪與李元駒無關,這是避嫌。
很顯然,韓左使是過來給他站隊的。
“不好!”韓左使比較耿直,道:“這半年在海上追殺海盜,結果一直遭到大風暴雨,那倭國海盜,居然說他們有什麼海神相助!氣煞我也!一群老鼠也配?”
陸川無語,這個時代的船,很難對抗海上風暴。
韓左使能活著回來,運氣不錯了。
“見過韓左使。”錄事參軍事見縫插針地出聲。
韓左使這才看向這傢伙:“我記得你,青州衛的傢伙,姓孫?”
“下官孫銘。”
“我知道了,你一邊去吧,別影響我和陸川暢聊!”韓左使揮了揮手。
孫銘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但他還是咬著牙道:“韓左使,下官代表青州節度使而來,陸川以商行名字冠比武大擂,有損我朝官威,理應監察陸川是否貪汙受賄,不然何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韓左使臉色微沉,看向陸川,直言不諱道:“這孫子聽不懂人話,我想說我罩著你,不過看來他不認。”
孫銘被罵,心中暗恨道:粗鄙武夫!
雖然不爽,但他還是努力挺著胸膛,直面韓左使。
“多謝韓左使厚愛了!”陸川感謝道。
“無妨,這孫子不給我面子,接下來,你只能想辦法自己處理了!”韓左使說道。
陸川點頭,看向孫銘:“你攻訐我的罪狀,無非是兩條,第一,冠以商行名字,第二,你懷疑我收受賄賂。對吧?”
“陸川!我來之前,已經查過無數律文,你此兩項罪狀,皆無朝中律文支撐。但你若是有失德行,德不配位,那你就該摘掉你的官帽,去青州府負荊請罪!”
孫銘狠狠地道。
陸川恍然大悟。
他就說,為什麼前面七天,為什麼都沒有人來找他麻煩。
原來是青州府的人,都被他給整怕了。
陸川拍了拍孫銘的肩膀:“為了搞我,你們這七天一直在翻書,很辛苦吧?”
“少套近乎!
”
孫銘惱羞成怒,一把推開陸川的手掌。
被陸川說中了,過去七天,他帶了好幾個同僚,廢寢忘食的把整個大貞皇朝的律文,全都翻了好幾遍。
甚至還有幾個同僚,都累得昏迷了。
孫銘早已打好腹稿,朗聲道:“管仲有言,萬乘之國有萬金之賈,千乘之國有千金之賈,然者何也?國多失利!商人竊富於國!
身為朝廷命官,應當潔身自好,你從商售賣玻璃,已經讓人不齒,你竟然還敢讓比武大會冠以商行之名,你這是竊國賊!”
韓左使微微皺眉,身為一介武夫,他最煩的就是這群讀書人。如果在荒郊野外,他肯定揍孫銘一頓。
但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只能強忍著。
他看向陸川,心中也有些不滿。沒錢辦比武大會就不要強撐著,為什麼要和商人牽扯這麼深,結果汙了自己的名聲。
韓左使嘆了口氣,問道:“陸川,你要如何解釋?”
陸川臉上掛著無所謂。
從某種角度來說,商人竊富於國這句話,是沒錯的。
但是,沒有商人的存在,商品不流通,社會經濟後退,這也是文明退步的體現。
不過他沒打算用後世理念來勸這些腐儒。
陸川重新看向下方擂臺,無賴道:“我要辦比武,
沒錢啊!”
“那你可以不辦!”孫銘說道。
陸川被梗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
“那麼我三百新兵,外加上近百女子兵,無錢購買冬裝、冬糧,你能給我錢嗎?”陸川問道。
“再艱苦的條件,忍忍就過去了,只要名聲不被玷汙,哪怕清湯寡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