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面這個比喻，太恐怖了，令人後背發涼啊。”

“這就是語言的魅力！怎麼樣，還不把這杯酒喝掉去，以表示你對我的教導的敬意？”

“剛喝了你的半杯呢，這杯，留給你慢慢品吧？”

“學習了，不要交作業嗎？”說完，她擰了他一把。

這一把，雖然在大腿上，卻甜在他的心裡，他瞬間覺得五臟六腑，都灌滿了她採來的蜂蜜。

他端起酒杯，扭到沒有唇印的另一邊，一仰脖而盡。

“怎麼？我的唇印有毒嗎？”

“啊，沒，肯定沒吧，不然，賈寶玉，早就死了。”

“知道就好。好，不跟你囉嗦了，趕緊交作業。”

他正擔心在她的監督之下，自己手會發抖時，她卻坐下來了，拿起筷子夾她的義大利麵。

這個‘杯壁下流’真有用，悄無聲息，絲滑無比，他想讓她瞄一眼他的穩如泰山的傑作，瞄了她一眼，卻發現了另一面天地，那一片天地裡，光正撕開黑暗的烏雲，將遠山照得一片雪白，群山起伏，谷底幽深，白霧翻滾，盤古，開了一片新的天地……

“要有光——”他口中冒出了《聖經》的開頭的一句。

啤酒從她的杯壁上流了下來，滴在了紅布之上的光滑的玻璃上。他趕緊舔了一口，免得太滿。

“革命尚未成功啊”，她意識到了他的錯誤，輕輕地用餐巾紙擦乾淨，竟像擦著一件名貴的藝術品。

“趕緊吃我的下面。”她邊吃邊說，“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吃，就沒有南歐的風味了。”

說實話，這帶甜味的麵條，實在是難以下嚥，沒有一點鹹味和辣味，怪怪的，有點變態，裡面還有一點點黑乎乎的拉雜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他也不敢問，好在量不多，趕在她吃完之前，把它扒完了。

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他感覺到肚子裡還是空空如也。

“飽啦？”

“飽啦！”

“不飽也就這麼多了，湊合著哈。來，我敬你一杯。”說著，她也不碰杯了，一飲而盡。

他趕緊一飲而盡。並小心翼翼地加上酒。

她直直地看著他，從開始加，到加滿，再到加滿後，他想吃麵，面，沒了。他只好摳手指，低著頭，看著桌子底下她伸過來的腳趾頭，在像蠶蛹一樣地東南西北地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