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吊在樹上，作驚險的樣子，甚至還一隻手吊著，好像真的要滑下去一樣。不過，你放心，她從來沒有掉下去過，掉下去也不要緊，田裡嘛，都是爛土，跌不斷筋骨的。”

鍾晴對著他說道。

“那不一定，這太危險了，這孩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唉，都怪我，不懂事，把你們的三個雞蛋都吃了。”

他愧疚地對他們三個人說道。

“老師千萬不能這麼說！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們娘幾個嘞，唉，小孩子脾氣，過幾下就好了。有人在，她反而要真哭了，沒人在，她搖著搖著，可能自己就笑起來了，不要管她。”

鍾晴說道。

張紅和張綠也說道：“是啊，是啊，有人一惹她，就會惹出她的眼淚來，你再一勸她，她就更會哭得大聲，不要理她就完了。”

他突然有點侷促不安了：這算什麼家訪呢？把學生吃哭了。

吃完稀飯，她們姐弟三個又去上山砍柴了。他和鍾晴躲在廚房門內，偷偷地看著張紅揮手叫上來妹妹，一起出了禾場，沿著田野邊的青石板路，斜斜地向山坡上走去，金色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散發著晶瑩的金色輪廓，在青石綠禾間，是那麼通透。

“張紅蠻有功夫耶，一下子就說服了妹妹！”

他讚賞道，帶著愧疚。

“姐妹倆好得很，張紅也確實懂事，分擔了大人不曉得多少煩心事。唉，就不知道這書還能繳幾年？”

“放心，不是有春蕾計劃嘛，學費的事，她成績又這麼好，不用擔心。”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老師，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閒言碎語，說她爸好吃懶做，我也好吃懶做，就不應該免掉她的學費，成績好有個屁用，還不是過幾年就要嫁人。邦寧老師也幾次說不把這個計劃給她了，至少要取消掉小紫的，叫我們無論如何要多賺到點錢來，不要麻煩學校。唉……”

她的神色有些暗淡，語氣漸漸纖細，眼光卻緊緊地盯著他，在碰到她目光的一剎那，他猛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