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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小橋流水,禾草芬芳

“不想!”

他的聲波像波浪一樣發出來,令他自己都感到震撼:這不是在熱血賁張嗎?

“呵呵,不想,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故事,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今天,遇到你,不講,那是對不起我自己,也對不起你,你身邊的老師,你都不知道他們的為人,到時候,你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講真,我是為了你,才把這個秘密說出的。怎麼樣?”

“我不相信。”他想,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都會對自己產生再也抹不去的印象,而會在自己與他們相處時不自覺地表現出來,這太難控制了,於己不利,對他人也沒有好處,何必人為地在人與人之間製造疙瘩呢?

“說出來你就信了。哼!

在我們忘坑的水口上,有幾棵撐天的大樹,那是極香的樟樹,用來塑菩薩的。樹下有幾個大青石頭,兩條坑的兩條溪流,正在這裡匯合,流水嘩啦啦,只是那兩根木頭搭成的雙木橋,會讓上圩回村的挑久了重擔的人腳軟,所以都喜歡在這裡的大青石上歇腳。你也歇過吧?尊,尊敬的老師,嘿,我就叫你尊吧,‘尊敬的老師’這話說得太長了。”

“歇過,我第一次進村,就在這裡歇過。爬山累了,下山時腳都打顫。剛好這裡,大樹參天,小橋流水,樹下的瀑布,像雪浪一般在石板上翻滾,翻到石菖蒲、長芒草和濃密的蘆葦叢中去了,捉迷藏一樣的忽然不見,真是別有一番尋幽意趣、清涼景緻。河對岸的老樹枯藤,在石崖上糾纏了千百年,直爬升到半山腰上,真是人跡罕至,飛鳥難進。

有一支古曲,叫《天淨沙》,裡面有兩句:‘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我一到這裡,就覺得古人是形容這裡的。只是有一點遺憾,這邊上沒有人家,如果有兩間泥牆草屋,屋中有一位頭上插著野菊花的姑娘,能夠當壚沽酒,或者賣點花生米。再有一口大水缸,裡面接滿井水,水面上隨意地漂著一隻大蒲勺,過路的人能歇下來的同時,再美美地灌上一肚子,那就太像上古時代了。”

“有啊,難道你沒有發現?沿著雙木橋上的小溪流往我們忘坑走,拐過一個大的手肘彎,就有一口古井,一年四季,清水長流,冬天冒熱氣,天熱天撲涼氣,一圈黑石頭圍著。過路的人折下旁邊菜地裡的芋荷葉舀水喝,人家的芋荷全部都缺牙落齒,就是喝水人喝的。再拐過一個手肘彎,就有兩間黃土草房子了,蓋的都是老虎鬚,一間是禾草房,一間是廁所,都是我們忘坑上房眾家的。你來村裡這麼久了,還沒有發現?”

“沒有啊,都顧著趕路,哪裡顧得上到處閒逛,沒心情,也怕狗。”

“告訴你,你剛才說的頭上插著野菊花的姑娘,就是世珍他老婆秀美。

那天,是大熱天的中午,山上的松樹、杉樹、荷樹,都低垂著腦袋,連田間的禾,路邊的草,都被白太陽曬得披頭散髮,熱氣歪歪扭扭地被天空抽了去。我突然想著我家的芋荷地,好久沒通水了,再不放水,就枯死了。

放完水回來,就在那裡上廁所。上著上著,就聽見了人聲。我就奇怪了,這大中午的,怎麼還會有人來?本屋場的人,大多都往屋後砍柴去了,不會下來。上圩場的人,大多都在傍晚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才能到達這裡。這裡的中午,是最安靜的。

我估摸著有人要上廁所,趕緊將門閂閂上。不料,人聲卻傳進了隔壁的禾草房,那裡面啊,都堆著各家的禾草,你家一堆,我家一堆。我一聽,就聽出了這個老校長的聲音,與一個女人在說著悄悄話,門也‘哐當’一聲關上了,也閂上了門閂。

我就猜到有什麼勾當,趕緊揩完屁股,趴到隔牆邊,這隔牆都是土磚堆成的,堆牆的人馬馬虎虎,留下了不少縫隙,我用禾草梗兒輕輕一挑,就通出了一條小縫隙。

一看,果真是這個秦邦寧老校長,正腆著臉擁著一個頭上插著野菊花的姑娘,你猜,這個姑娘是誰?”

鍾晴說畢,用蒲勺舀過一勺清水,推給他喝。他仰著脖子,喝了半肚子,這井水太清冽了,他恨不得把整勺子都灌下去。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是秦世珍他老婆,叫殷秀美的。但不是姑娘了,是婦娘,凡是破了身的女人,都不能叫姑娘,應該叫婦娘,婦娘子。”袁子溫突然覺得,這女人是不是真的有點傻,竟然剛說過的話,就忘了。

“我剛剛說過了?”她把剩下的清水一口氣灌了下去,清水從她的腮邊漫流下來,流過了脖子,洇溼了前胸,她竟渾然不覺,他越發覺得她有點呆傻了。

“對了,我剛才是說過了,看把我看的,當時就呆了